那两个字:“还行。”她低头继续看电视,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陆铭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走到客厅坐下。他看了眼苏然,低声说:“工地最近忙,我得加班。”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试探。
苏然愣了一下,转头看他:“忙到几点?”她的语气很冷,像在等他坦白。
“十一点。”他低头,手指攥紧了裤子,“今天搬了点重东西。”
苏然盯着他,眼里的失望藏不住。她低声说:“你就不能多说点?我听张瑶说,你昨晚在工地抽烟?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的?”她的声音有点抖,像在压着什么。
陆铭愣住了,看着她眼里的埋怨,心里一揪。他低声说:“就抽了一根,累了。”他的声音很低,像在解释。
“累了?”苏然冷笑了一下,眼眶有点红,“你累了不跟我说,抽烟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在家等你,等来的就是你的便签?”她的声音提高了些,像在宣泄。
陆铭低头,手指攥得发白:“我在乎你,我怕你烦。”他的声音很轻,像怕她生气。
“怕我烦?”苏然擦掉眼泪,声音颤抖,“你怕我烦,为什么不问我?你怕我烦,为什么不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听你说点什么?”她的眼泪掉下来,像在问他,也在问自己。
陆铭抬头看她,低声说:“我错了,我不会说。”他的声音很低,像在认错。
“不会说?”苏然看着他,眼泪止不住,“你不会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她起身回卧室,关上门。
陆铭愣在原地,手指攥紧了拳。他想敲门,想告诉她他有多在乎,可他没动。他怕她不信,也怕自己说不好。他坐回沙发,低头看着地板,眼眶有点热。
那天晚上,苏然睡在床上,哭到半夜。陆铭睡在沙发上,睁着眼到天亮。他知道她在哭,可他不敢进去。他怕她更伤心,也怕自己没用。
第二天早上,苏然醒来时,看到桌上放着便签:“我去工地了,早餐在锅里。”她盯着那张纸,眼泪又掉下来。她没撕它,可也没吃早餐。
她低头烧水,水开的声音很响,像在提醒她什么。她心想:这样下去,他们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第四章:血迹的沉默
陆铭站在工地的钢筋堆旁,手里拿着一根粗重的钢条,汗水顺着额头滴进眼睛。今天是周六,工地上的活儿比往常更急,包工头一大早就吼着催进度,他从早上五点干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他肩膀酸痛得像要散架,手上的茧被钢筋磨得裂开,渗出点血。他皱了下眉,随手擦掉,继续干。
他昨晚睡在沙发上,苏然关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他知道她在哭,可他没进去。他想敲门,想告诉她他有多在乎,可他怕她不信,也怕自己说不好。他早上出门时,留了张便签,没敢叫醒她。他怕她看到他的脸,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低头搬钢筋,脑子里全是她昨晚的眼泪。他想给她发条消息,可手机在工装口袋里,他没空掏。他想跟她说,他昨晚抽烟不是故意的,想跟她说,他累得想倒下,可他没说。他怕她觉得他在推卸,怕她更烦。
中午,阳光毒得像针,他扛着一袋水泥往高架走,脚底忽然一滑,水泥袋砸下来,压在他脚背上。他闷哼一声,蹲下身,脚背立刻肿了起来,皮鞋被血染红了一块。旁边的工友跑过来,喊:“老陆,没事吧?去医务室看看!”他摆摆手,低声说:“没事,歇会儿就好。”他不想去,他怕停下来,工头扣他工钱。
他坐在水泥台阶上,脱下鞋,脚背肿得像个馒头,血迹干在袜子上。他咬牙忍着,没吭声。他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有多疼,就像他不想让苏然知道他有多累。他怕她担心,更怕她觉得他没用。
另一边,苏然站在医院的休息室,手里拿着一份病历,目光落在窗外。今天科里来了个急诊病人,她忙了一上午,脚底酸得发麻。她昨晚睡在卧室,哭到半夜,脑子里全是陆铭的沉默。她想敲门,想问他为什么不说,可她没动。她怕他还是那两个字:“还行。”她怕自己一问,又是失望。
她低头吃了几口饭,同事张瑶走过来,低声说:“然姐,你老公昨晚又加班吧?我老公说,工地最近赶工,人都累疯了。”她的语气很轻,像在关心。
苏然愣了一下,低声说:“嗯。”她的声音很平淡,像在应付。她没提昨晚的事,可心里却一阵乱。
张瑶叹了口气:“你多担待点,他那人看着闷,肯定在乎你。”她顿了顿,加了句,“我老公昨晚还说,看到他脚好像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苏然愣住了,抬头看她:“受伤了?”她的声音有点抖,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