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山的晨钟撞破雾霭时,玄明正在三清殿前练七星步。青石板上露水凝成北斗形状,随他皂色布鞋起落明明灭灭。忽然铜铃急响,檐角惊起一群白颈鸦。
清虚真人手持拂尘立于丹墀,道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昨夜观天象,贪狼犯紫微。山下怕是起了尸瘟。"
玄明接过师父递来的黄铜罗盘,指针正对坤位颤动不休。包袱里除了朱砂黄纸,还有支缠着红绳的雷击枣木剑。山门将闭时,师父忽然抛来块温润玉佩:"遇到极阴之物,记得用离火诀。"
行至马家屯已是三日后的晌午。村口老槐树上吊着七只黑猫尸体,猫眼处插着生锈铁钉。田垄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正在刨食草根。
"道长救命!"披麻戴孝的汉子扑跪在地,额头磕出血印,"半月前上游断流,祠堂连着溺死三个后生。昨儿李老汉喝了口井水,今早就..."
停尸的茅棚里阴气森森,玄明掀开草席时瞳孔骤缩。尸身脖颈浮现青黑纹路,十指弯曲如鹰爪,分明是尸变的征兆。他立即摸出五帝钱压在尸身七窍,转头对瑟瑟发抖的村民喝道:"取黑狗血!快!"
子夜时分,西南方传来凄厉嚎叫。玄明踏着屋檐疾奔,腰间铃铛响成摄魂的韵律。乱葬岗深处,五个瞳孔泛绿的活尸正在撕咬牲口,腐臭冲天。他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剑锋,北斗七星骤然在剑身亮起。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木剑刺入为首活尸天灵盖时,黑血喷溅在符纸上嗤嗤作响。其余活尸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山阴处的古墓仓皇逃窜。
墓道里渗出暗红血水,玄明燃起犀角灯,照见壁上明代壁画——道士手持桃木剑镇压赤面獠牙的怪物。墓室中央的青铜棺椁裂开缝隙,棺盖上用朱砂写着"丙午年封旱魃于此"。
罗盘指针疯转的刹那,地底传来沉闷心跳。玄明猛然想起师父曾说,旱魃现世则赤地千里。他解下背上画满符咒的油布伞,将最后三张紫雷符贴在伞骨,咬破手指在伞面画出血色八卦。
随着沉闷心跳,棺椁缝隙中逸出丝丝灰雾,瞬间弥漫整个墓室。灰雾翻涌,似有无数冤魂哭号。玄明紧攥油布伞,体内真气运转,额头汗珠滚落。
“破!”他暴喝一声,撑开油布伞,血八卦闪耀刺目光芒,紫雷符瞬间燃起,紫色雷光在伞面跳跃轰鸣。雷光所及之处,灰雾如遇天敌,纷纷消散。
突然,棺盖“砰”地弹飞,一道黑影从棺中暴射而出。定睛一看,正是那旱魃,身躯干枯,四肢细长,指甲如利刃,周身散发浓烈腐臭气息。
旱魃仰天嘶吼,声音尖锐刺耳,震得墓道土石簌簌掉落。玄明不敢大意,脚踏七星步,持剑疾攻。旱魃身形鬼魅,轻易避开攻击,反手一爪,带起凌厉劲风。玄明侧身闪过,衣角被利爪划破。
两人你来我往,墓室内尘土飞扬。玄明瞅准时机,将离火诀注入剑身,剑刃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他大喝一声,将燃烧着离火的木剑刺向旱魃。旱魃躲避不及,被火焰击中,发出痛苦惨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