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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顾家儿郎配不上相府千金,如今我这身从尸山血海里挣来的铠甲,可还入得了娘娘凤目?"
殿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甲胄声,北境王凌霄带着亲卫疾步而来。林盼儿感觉钳制自己的力道骤然加重,顾星野将她整个人按进怀中,玄铁护心镜硌得她肋骨生疼。
"顾小阁主!"北境王凌霄厉喝,"别忘了起兵时立过的血誓!"
“我也说过,我只要这祸国宠妃。”
顾星野忽然解下猩红披风裹兜头罩下。
突如其来的黑暗裹挟着铁锈味与松香,林盼儿还未来得及挣扎,便被打横抱起。
“给你一个时辰处理。别误了大事。”
北境王凌霄一脸阴嗜地看向顾星野怀中被盖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调转马头。
顾星野突然低笑出声,震得胸腔嗡嗡作响。打横抱起时在她耳边呢喃:"娘娘可知那盼生楼新铸的黄金囚笼,正缺一只会唱《霓裳》的雀儿?"
耳边掠过呼啸风声,远处火光渐渐模糊,直到脊背陷入柔软的锦褥,林盼儿才惊觉已置身于盼生楼顶层暖阁。
"顾阁主这是要私藏前朝余孽?"她扯下披风冷笑,袖中的金簪被她捻的生疼。
顾星野却径自走到紫檀案前,慢条斯理展开一卷泛黄奏折:"永昌七年,左相林兆谦私吞江南漕银三十万两;永昌九年,纵容门生强占民田千顷..."他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朱批,"这些罪证若公之于众,林氏九族够死几回?"
林盼儿瞳孔骤缩。奏折末尾赫然是父亲的字迹,那方"如朕亲临"的玉玺印鉴刺得她眼眶生疼。原来所谓帝王恩宠,不过是悬在林家头顶的铡刀。
"我要你活着。"顾星野突然逼近,带着血腥气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活着看新朝如何清算旧账,活着把那些躲在阴沟里的硕鼠——"他捏住她执簪的手腕,"一只只揪出来。"
窗外忽起惊雷,暴雨倾盆而至。林盼儿在电光中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是比夜色更浓的权欲,裹挟着要将整个旧世族吞噬殆尽的狠绝。
金簪当啷落地,她忽然轻笑出声:"顾阁主要我做饵?"
顾星野松开她退后半步,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帕角绣着歪歪扭扭的并蒂莲,正是三日前他率军围城时,她用响箭射入军营的那方。当时帕上只沾着墨迹,此刻却洇着点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