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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雪白衬裙的边角。
"小姐的伞。"他递过伞时触到她冰凉的指尖,"在下沈明渊,敢问......"
"苏婉。"她退后半步福了福身,耳坠上的翡翠坠子晃出一道碧痕,"多谢沈先生。"转身时发梢掠过他掌心,带着忍冬花的苦涩香气。
林深望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雨幕里,忽然瞥见墙根处有团黑影蠕动。穿黑色学生装的青年蜷缩在杂物堆后,胸口洇开大团暗红。林深蹲下身时,青年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法租界...圣母院路133号...交给穿墨绿旗袍的..."
话音未落,枪声撕裂雨幕。林深抱着青年滚进巷子深处,子弹擦过耳际打在砖墙上。追兵的皮靴声越来越近,忽然听见清凌凌的女声:"几位爷在寻什么?"
苏婉撑着油纸伞站在巷口,鬓边的珍珠在雨中泛着柔光。她故意将伞面倾了倾,雨水顺着伞骨浇在领头那人脸上:"方才见着个穿灰布衫的往北跑了,这会子怕是到十六铺码头了。"
等脚步声远去,苏婉快步走来。看到林深怀中人时倒抽一口冷气:"小何?"她从手袋里掏出磺胺粉洒在伤口上,"得赶紧送医院,我知道后街有家德国诊所......"
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时,林深忽然发现苏婉的手在发抖。她白瓷般的脸颊溅了血点,像雪地里落了几瓣红梅。当护士抬走担架后,她突然转身扶住墙干呕,背脊弯成脆弱的弧线。
"第一次见这么重的伤?"林深递过手帕。
苏婉摇头,月光照见她眼底晃动的泪光:"三年前在金陵,我见过更..."她猛地咬住下唇,翡翠耳坠在夜风中叮咚作响,"沈先生今日救命之恩,苏婉来日必报。"
林深望着她消失在霓虹灯下的背影,忽然想起琴囊暗格里的血书。1937年6月17日——不正是三天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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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梧桐影里的生死局**
霞飞路128号的西洋座钟敲响十下时,沈明渊正在核对上月的檀木进货单。黄铜台灯在账本上投下暖黄光晕,墨汁在宣纸上洇出几点深痕。窗外传来汽车急刹的声响,玻璃橱窗突然映出几道黑影。
"沈少爷好兴致。"穿黑色中山装的男人径自落座,袖口金线绣着龙纹,"听说贵行新到了批暹罗紫檀?"
林深嗅到对方身上的硝烟味,想起昨夜巷中死去的青年。他合上账本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