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护仪的蜂鸣声刺穿耳膜。

温予宁试图抬起手臂，却发现连指尖都动弹不得。鼻腔里插着的氧气管随着呼吸泛起白雾，在惨白的灯光下像一条垂死的蛇。

"脑死亡判定通过。"主治医师的声音隔着玻璃传来，"准备器官摘除。"

她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病床对面45度斜挂的电子钟显示着2077年3月17日，鲜红的数字在视网膜上烧灼。三个月前那场车祸的记忆突然清晰——刹车失灵时金属扭曲的巨响，安全气囊爆开的火药味，还有陆承泽最后那个意味不明的笑。

"承泽...为什么..."气管插管让她的声音支离破碎。

"当然是为了你手里的AI医疗系统。"高跟鞋敲击地砖的声音由远及近，温予宁看见镜面墙倒映出温曼青精致的妆容，"我的好妹妹，你以为父亲真的会把温氏医疗交给一个私生女？"

温予宁的瞳孔剧烈震颤。监护仪上的波形开始疯狂跳跃，尖锐的警报声中，她听见温曼青俯身在耳畔的低语："多亏你研制的神经麻痹剂，现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吧？"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腥甜，温予宁感觉意识正在被抽离。最后的视野里，是温曼青无名指上那枚蓝钻婚戒折射的冷光——和陆承泽袖扣上的宝石如出一辙。

"血压归零！"

"立即进行心脏摘除！"

混沌中，温予宁听见电子钟报时的机械音。3月17日23:59，秒针即将归零的刹那，她突然想起实验室保险柜里那份未完成的神经修复方案。

如果能重来...

"如果能重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温予宁猛地睁开眼，消毒水的气味呛入喉管。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病历本上投下细碎的金斑。她颤抖着摸向颈侧，指尖触及温热的脉搏，电子钟显示着2076年12月17日。

"温医生？"护士抱着查房记录站在门口，"3号床患者出现术后谵妄，一直说要见主刀医生。"

温予宁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3号床，那个导致她被停职调查的医疗事故。记忆如潮水涌来——患者术后突发多器官衰竭，家属指控她用错麻醉剂，而当时手术室的监控恰好"故障"。

"准备镇静剂。"她抓起白大褂往外走，胸牌在晨光中闪过冷芒。走廊尽头，VIP病房的磨砂玻璃映出两道熟悉的身影。温予宁放缓脚步，听见温曼青甜腻的声线从虚掩的门缝溢出。

"陆总放心，这次的新型麻醉剂绝对查不到来源。"金属碰撞声清脆，"只要在明天的手术中使用..."

温予宁贴着墙根的阴影移动，看见温曼青将银色密码箱推向办公桌后的男人。陆承泽修长的手指拂过箱体，腕表折射的蓝光刺得她眼眶生疼。那是她花三个月工资定制的生日礼物，表盘内侧还刻着"NY&ZC"。

"听说温医生是你未婚妻？"陆承泽突然抬头，温予宁慌忙后退，后背撞上移动护理车。哐当巨响中，她抓起推车上的病历本，在男人踏出房门的瞬间举起钢笔："患者需要即刻换药，麻烦让让。"

钢笔尖抵在病历夹金属扣上，在晨光里折射出冷芒。温予宁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