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窑厂坠落的画面，电子镣铐警报声被混音成贝多芬《暴风雨奏鸣曲》。

　　"标的物：活体汝窑人皿。"拍卖师掀开红绸，玻璃罩内跪着的少年抬起脸——那是我十六岁时的模样，锁骨处"浮云"印章烫伤还在渗血，"起拍价，三千万美金。"

　　"你父亲改良的釉料配方。"她突然用俄语低语，指甲掐进我手腕静脉，"需要活人骨血做粘合剂。"

　　竞价牌此起彼伏。日本黑帮教父的机械义眼射出扫描光束，我侧头躲避时撞见陈美娟坐在VIP席。她戴着黄金面具，枯槁的手指正抚摸膝头白化病少年的发顶——那孩子眼尾有颗和我位置相同的泪痣。

　　"现在明白为什么选你入赘了？"苏晚晴的婚戒暗格弹出微型刀片，"林家男人的骨髓，能让高仿瓷在X光下以假乱真。"

　　子弹穿透拍卖师眉心时，我扑倒苏晚晴滚进防弹展台。克隆少年突然睁眼，胸腔裂开露出微型反应堆，蓝光扫过之处宾客成灰。陈美娟的尖叫混着电子音效："销毁失败品！"

　　我拽着苏晚晴跳进逃生舱，克隆少年在防弹玻璃外疯狂拍打。他口型重复着"哥哥"，指尖在舱门画出林家祖传的窑变纹。深海压力表开始报警时，我发现逃生舱内壁刻满婴儿脚印，最早日期是1998年7月24日。

　　"看够了吗？"苏晚晴突然扯开旗袍高衩，大腿内侧的疤痕拼出俄文"替换者"，"从你打碎笔洗那刻起，我们只有十七分钟修正历史。"

　　潜艇撞进珊瑚礁的瞬间，她咬开我衣领注射抑制剂。濒死幻觉里，父亲站在典当行金库前，手中账本翻到1998年7月23日：【收容第97号实验体，母体陈美娟出现排异反应，启用克隆备份方案】。

　　咸涩海水灌入鼻腔时，我摸到苏晚晴后颈的芯片插槽。她攥着半枚烧焦婚戒按进我掌心，珊瑚刀突然刺穿她左胸："记住，去圣诞节岛找..."

　　血色泡沫炸开成量子云团。我漂浮在实验室培养舱中，透过玻璃看见无数个苏晚晴正在解刨台上的"我"体内取出瓷化内脏。警报声响起时，最年长的陈美娟推开舱门，她身后电子屏显示着：

　　【第1024次模拟失败，记忆重置倒计时17秒】

　　第六章：虚釉

　　我撕开苏晚晴胸口的珊瑚刀，刀刃在掌心碎成蓝色数据流。培养舱外传来玻璃碎裂声，陈美娟的白大褂突然像素化，露出机械骨骼脖颈上的条形码——编号与拍卖会克隆少年完全相同。

　　"第1024次迭代失败。"她的电子音带着奇异悲怆，"你本该在第二章签下离婚协议。"

　　全息投影的暴雨穿透实验室穹顶，我望着操作台上千疮百孔的"苏晚晴"，她脊椎接口闪着和我手腕相同的幽光。记忆突然如釉料迸裂：二十年前父亲捧着烧裂的试验品胚胎，培养液里漂浮着两个相连的胎心。

　　"林默博士，您创造的量子釉还在等主控密钥。"机械臂递来布满咬痕的婚戒，"十七分钟前，真正的苏晚晴切断了供氧系统。"

　　培养舱里的海水突然倒流，我听见公元2038年的风穿过数据废墟。那个总在第七章死去的女人，此刻正站在圣诞节岛的火山口，她脚下岩浆翻涌成北宋天青釉的色泽。

　　"你篡改了我的记忆代码。"我捏碎机械陈美娟的喉管，汽油味血液喷溅在1998年7月23日的日历上，"为什么保留痛觉模块？"

　　警报声化作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