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往生斋

刺眼的白炽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苏蘅的睫毛在强光下颤抖。她望着玻璃器皿里那枚翡翠耳坠，锁骨处的朱砂痣突然烧灼般疼痛。

"基因比对结果出来了。"林见微的声音在实验室回荡，"你的DNA和那具民国尸骨，相似度99.8%。"

试管架上的玻璃器皿突然发出幽绿光芒，翡翠耳坠在水溶液中缓缓悬浮。苏蘅看到无数光粒从耳坠中涌出，像夏夜的萤火虫钻进她的瞳孔。檀香味扑面而来，戏楼雕花窗棂的轮廓在视网膜上逐渐清晰。

"当啷——"

铜钱剑坠地的声响震碎寂静。沈先生玄色长衫的下摆扫过青砖，云笙看见他腰间的鎏金怀表链闪着冷光。戏台下的血泊正在漫延，她发间的翡翠耳坠跌落时磕碎了琉璃瓦。

"不是我..."云笙想开口，喉间涌出的血沫染红了月白水袖。沈先生掐住她脖颈的手在发抖，腕间佛珠硌得她生疼。这个说要护她周全的男人，此刻眼底结着化不开的寒霜。

记忆如潮水倒灌。苏蘅踉跄扶住实验台，看见民国十三年的月光透过百叶窗斜照进来。林见微白大褂上的银质胸针，与当年沈先生襟前那枚鎏金怀表重叠出相同的光晕。

"往生斋第七十二任主事沈昭，见过云姑娘。"男人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苏蘅这才惊觉自己正攥着对方的领口。实验室的电子钟显示2023年4月5日17:23，清明时节的雨在窗外织成青色蛛网。

翡翠耳坠突然发出蜂鸣，培养液在器皿中沸腾。苏蘅锁骨处的胎记滚烫如烙铁，民国戏楼倾塌时的烟尘裹着血腥气涌入鼻腔。沈昭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与百年前如出一辙，指腹薄茧擦过跳动的脉搏。

"这次不会再让你逃了。"他的金丝眼镜掠过冷光，镜片后那双眼睛分明在笑，却让人想起冬夜里冻住的湖。

"你早就知道。"苏蘅松开沈昭的衣领，后退一步撞在实验台上。玻璃器皿中的翡翠耳坠仍在发光，将她的侧脸映得惨绿。

沈昭摘下金丝眼镜，露出那双令她心悸的眼睛。百年光阴在他眼底沉淀，却洗不去那抹执念。"从你第一天走进我的课堂，我就知道是你。"他修长的手指抚过镜框内侧的莲花纹，"往生斋找了整整九十九年。"

实验室的灯光忽明忽暗，苏蘅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碎片如雪花般纷至沓来：戏楼后台的铜镜、檀香缭绕的佛堂、沈昭腕间那串紫檀佛珠...还有那杯毒酒，盛在青花瓷盏里，泛着琥珀色的光。

"为什么要杀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沈昭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