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的烟，沙漏翻转时的细响像是从深海传来。我数着钟摆声沉入黑暗，突然听见孩童的啜泣。
满墙的解剖图谱在煤油灯下摇晃，父亲的白大褂下摆滴着血。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握着手术刀，刀尖在标本瓶表面刻出六芒星凹痕。玻璃瓶里漂浮的眼球突然转动，倒映出躲在门后的九岁男孩。
"铭铭要记住......"父亲染血的手指在解剖台刻下扭曲符号，暗红血迹突然变成游动的铁线虫。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转身露出袖扣，六芒星中心睁开第三只眼。
沙漏爆裂声将意识拽回现实，催眠椅的皮质扶手已被指甲抓出裂口。诊疗室弥漫着焦糊味，原本摆在书架的《双重人格形成机制》正在烟灰缸里燃烧，残页上的病例照片正是我童年住过的筒子楼。暴雨冲刷着跨江大桥的钢索，我躲在桥墩阴影里看着夜枭与人交易。这个与我共享DNA的男人正把青铜面具交给古董店老板，面具内侧的六芒星纹路在闪电中泛着磷光。
"陈医生对民俗学也有兴趣？"身后突然响起的女声让我浑身僵直。林夏撑着黑伞站在雨幕里，伞骨末端挂着水滴形状的银坠子，"1937年江南大疫，有个教派就是用这种面具举行驱魔仪式。"
她递来的档案袋浸着水渍，泛黄的报纸上刊登着父亲遇害的新闻。照片里凶器特写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染血的手术刀柄端，正刻着与青铜面具完全相同的符号。
手机突然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你找到我们的父亲了吗？"锁屏界面倒映出身后的便利店橱窗，防弹玻璃上赫然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夜枭的脸贴在我耳侧微笑，手中匕首正抵住林夏的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