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长安城的元宵灯会，向来是达官显贵们最爱的去处。街道上张灯结彩，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独孤伽罗提着一盏亲手制作的莲花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行。她今日特意穿了件鹅黄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细密的金线，在灯火映照下熠熠生辉。十五岁的少女正是最爱美的年纪，她将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鬓边簪着一支白玉兰，清丽动人。

“小姐，您慢些走。”身后的婢女小翠气喘吁吁地追着，“老爷说了，让您别乱跑。”

伽罗回头冲小翠做了个鬼脸：“怕什么，这长安城里，谁不认识我们独孤家？”话音未落，她突然感觉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只温热的手掌稳稳托住了她的手臂。伽罗抬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那是个身着玄色锦袍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目如画，气质清贵。

“姑娘小心。”少年声音清朗，带着几分关切。

伽罗站稳身子，脸颊微红：“多谢公子相救。”

少年松开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莲花灯上：“姑娘这灯，倒是别致。”

“这是我自己做的。”伽罗将灯举高了些，“你看，这花瓣是用薄纱糊的，里面放了香粉，点燃时会散发出兰花的香气。”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姑娘好巧思。”

正说话间，一阵喧哗声传来。几个衣着华贵的纨绔子弟簇拥着一个醉醺醺的公子哥儿，横冲直撞地挤开人群。那公子哥儿手中提着酒壶，醉眼朦胧地四处张望，突然目光定格在伽罗身上。

“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生得这般标致？”公子哥儿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伸手就要去摸伽罗的脸。

伽罗后退一步，脸色骤变。她认得这人，是当朝权臣宇文护的侄子宇文毓，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宇文公子请自重。”伽罗冷声道。

宇文毓却笑得愈发轻佻：“自重？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来，陪本公子喝一杯。”说着就要去拉伽罗的手。

就在这时，那玄衣少年一步跨出，挡在伽罗身前：“宇文公子，请自重。”

宇文毓眯起眼睛：“你是何人，也敢管本公子的闲事？”

“在下杨坚。”少年不卑不亢，“家父杨忠，现任柱国大将军。”

宇文毓脸色微变。杨忠是北周重臣，手握兵权，即便是宇文护也要给几分面子。他冷哼一声：“原来是杨将军的公子，怎么，你要为这小娘子出头？”

杨坚淡淡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宇文公子若是执意要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