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这么不在乎颜面了。

得亏听说这楚清晏是如今是穷苦学子出身，祖上虽蒙阴却父母早亡，难以施展拳脚。

不然今日之事父亲肯定会落人口实，实话说起来，这跟在大街上抢人家儿子有什么区别。

楚清晏手中绣球被麻绳勒得变形，却仍彬彬有礼的牢牢攥着那截彩色流苏不让它掉到地上，面上的表情却冷若冰霜。

"姜姑娘。"

他的声音似碎玉溅在冰面上，却只能无可奈何的被五花大绑推到我的面前。

"楚某只是..."

"嗯，楚大人接了我的绣球，莫不是要反悔？"

我步履款款的缓步下楼见他，特意嘱咐桑葚给我整理好了鬓间珠钗，争取给人家留下个好印象。

"楚大人是不是要说，您堂堂翰林编修，专门挑好了我绣球招亲的时辰来绣楼大街...捡球玩？"

父亲连忙让家丁给楚清晏松了绑，命令人把楼门关了起来，不让围观的人们继续看这场招婿的热闹。

我缓缓走到楚清晏面前站定打量一通，总觉得这人给我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楚清晏不愧是皇上钦定的探花郎，一张脸生的俊朗清雅，气质出尘，长身玉立，颇有文人的清高傲骨，身材却并不瘦弱。

剑眉星目又双翦水润含情，薄唇紧抿时带着淡淡的疏离冰冷感，拒人于千里之外。

整个人如同点了水彩烧制出来的精贵汝窑青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轻启薄唇想要说些什么，官服领口却突然滑落出一块雕刻精巧的羊脂玉佩——我打眼一看，这不分明是我两年前在鸡鸣寺丢失的贴身旧物，不知道怎么就落到了他手上。

“事已至此，楚某愿意留下。”

楚清晏细看了缓缓走来的我一眼，耳尖突然变得绯红，竟然痛快的答应了。

嗯？发生了什么，刚刚还是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天山雪莲，忽然又变成了腼腆害羞的少年郎了。

莫不是我在他眼里貌若天仙，对我一见钟情？

还是想通了准备入赘姜家，想在我爹的帮助下成就一番事业。

父亲立刻热情地迎上去叫他贤婿，当夜就让他收拾好寄留在客栈的家当，在姜府住了下来。

用过晚膳后，我悄悄摸到书房外来找楚清晏。

房内烛光透过窗纸勾勒出楚清晏伏案的身影，给这人添上了一层柔和的暖光。

他执笔的手势极稳，墨迹在宣纸上自然晕开，一篇诗词一气呵成。

我没有惊动他直接踮起脚轻轻凑上去看，竟是在临摹我的字迹。

"楚大人好雅兴。"

我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召回了他飘远的思绪，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并未抬头，沾满墨汁的笔尖依旧在纸上继续游走。

“姜姑娘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急事？"

我凑近一看，那纸上赫然是我当日教训那大将军之子的讽刺诗句。

"尊君昔日志飞扬，才略超群意气昂。怎奈儿郎多庸碌，空遗壮志梦黄粱 。"

他的字迹行云流水，俊逸飞扬，颇有君子遗风。收笔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