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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靖县总是裹着湿漉漉的水汽,青石板巷子里的苔藓在梅雨季疯长。
李薇推开咖啡馆的雕花木窗,檐角铜铃轻响,惊醒了趴在吧台上的橘猫。
"星尘咖啡"的招牌在雨雾中若隐若现,这是母亲留下的老房子改造的。
墙角的立式钢琴蒙着白纱,琴盖上摆着张泛黄照片——二十岁的母亲穿着月白色旗袍,在省歌舞团的舞台上握着话筒,眉眼弯成新月。
李薇的手指抚过冰凉的琴键,喉间突然泛起熟悉的刺痛。
三年前手术后的疤痕在空调冷风里微微发痒,像条蛰伏在皮肤下的蛇。
"欢迎光临。"感应门铃响起时,她迅速将丝巾又往上提了提。
来人挟着雨水的腥气,白衬衫湿漉漉贴在背上,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李薇递过热毛巾的瞬间,注意到他镜片后的眼睛——琥珀色的,像浸泡在威士忌里的冰。
"要杯冰美式。"他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从帆布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时,掉出一叠出版社退稿信。
李薇研磨咖啡豆的声响混着雨声,在玻璃罐里碎成细沙。
那个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键盘敲击声急促如骤雨,忽然停顿时总会无意识哼出些零碎旋律。
"您的咖啡。"瓷杯与木桌相碰的脆响让他惊跳起来,钢笔在稿纸上划出长长的蓝痕。
李薇瞥见纸页上凌乱的歌词:"在无人问津的码头/开不出鲜花......"
"抱歉。"他慌乱地合上笔记本,鼻尖沾着一点咖啡渍:"我在写小说,但总卡在主题曲这里。"
小说?
主题曲?
李薇浅浅一笑。
后厨飘来烤松饼的焦香,李薇转身时丝巾滑落半截。
男人突然起身,碰翻了糖罐,玻璃碎裂声惊得橘猫窜上钢琴。
黑白键轰然作响,混着他脱口而出的问句:"你是不是......三年前那个选秀冠军?"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遮雨棚上,李薇的指甲掐进掌心。
陈列架上蒙尘的水晶奖杯突然折射出冷光,那是她锁在保险柜三年都不敢再看的东西。
"你认错人了。"她弯腰收拾碎片,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要续杯吗?"
男人却轻轻哼起一段旋律,正是她退赛前最后那首原创曲。
李薇手一抖,瓷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