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我没反应，有些恼急:「喂木鱼子我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我懒散抬眼，吴启远背抵着邻边的座位抱臂斜靠，一双大长腿微曲看起来无处安放。

　　浅金色的头发有些张扬。

　　原以为的大龄青年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

　　我摆摆手，「知道了。」

　　他似乎还是不满我的回答，竟直接挤到我旁边的空位上，「知道什么？你说你说啊。」

　　这次我没再说话，只是复又把目光投向窗外。

　　树影……

　　不对！我知道哪不对劲了。

　　从方才开始，也就是第一次看向窗外的时候就莫名透着古怪。

　　树影斑驳，人影幢幢。

　　按理来说，灯光下的暗影是极容易被肉眼捕捉到的，可是我却除去树影再没看到其他。

　　这只能说明，路上的那几名学生不是活生生的人，分明就是……

　　我止住吴启远明显是要追问下去的动作，示意他闭嘴。

　　「北城一中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上车的乘客请往后门走。」

　　趁着乘务员开口报站的间隙，我拿起节目组统一发的专用手机快速编辑信息: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等会不要出声。」刚要按下发送键，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望向开口那人。

　　是顾桦，那名一上车就待在角落里的年轻男子。

　　修长的手指搭在窗沿，似乎彰显着主人的漫不经心。

　　见我在打量他，他也只是温和一笑。

　　仅此而已。

　　我顿了顿，收起手机不再做过多解释。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

　　醉汉刘清压着声音满脸谨慎，「是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顾桦看向他淡淡地回应道:「照做就好。」

　　眼看对方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

　　刘清讪讪地摸向鼻子，歇了谈话的心思。

　　脚步声在车里的过道响起。

　　几个学生推推嚷嚷地上了车，原先死气的车厢一下子热闹起来。

　　其中一个男生不小心撞到靠窗的李梦妍，没着调地朝她吹了吹口哨。

　　惊魂未定的李梦妍直接推开身前的男生，大叫着让他滚开。

　　这副作态倒是把方才提醒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男生不在意般笑笑，走到李梦妍的后排坐下。

　　老旧的广播彼时又开始新一轮的播报：「车辆起步请坐稳扶好，前方到站第七病栋。」

　　众人默默听着报站信息。

　　没有人注意到李梦妍背后多出的黑手印。

　　弹幕一如既往地疯狂滚动着，无不在对刚刚的事情为李梦妍打抱不平。

　　【这男的怎么回事啊，故意碰瓷我们妍妍是吧。】

　　【我们家妍妍也是他能碰的？年纪不大心思不少真是恶心！】

　　【呼呼妍妍我们不和这种小屁孩一般见识，就是个没教养的东西！抱抱你嗷。】

　　我瞥向那位弹幕口中极为不堪的男生。

　　洗得发白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并不合身，但他像是习惯般毫不在意。

　　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前面的人缓缓露出诡异的笑容。

　　7

　　车里没有灯，只有直播设备上微弱的灯光照在人脸上。

　　黑暗总能放大人的感官，让人失去安全感。

　　没有人再说话，众人似乎连呼吸声都放轻了。

　　密闭的空间里除了静就是静。

　　也因此，任何声音只要一发出就会显得很突兀。

　　「宝宝们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们关心妍妍哦。」

　　不得不感叹，李梦妍的心理素质是真强大。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车上诡异的氛围，也早把先前提醒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嘴里不停歇地和自己的粉丝搭话。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