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书时胳膊抬高十五度，后排的学生才能看清。”

　　月光洒在讲台上时，任雅发现丈夫蜷在教室后排睡着了，怀里抱着保温桶。

　　鸡汤的香气混合着粉笔灰，在投影仪的光柱里静静地漂浮着。

　　窗棂结起薄霜的那天，任雅抱着材料从教务处走出来。

　　宣传栏上新贴的告示被风吹起一角，在“市级竞赛入围名单”的红头文件下面，她的名字像一枚朱砂印。

　　空荡荡的走廊里突然响起脚步声，任雅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文件夹。

　　玻璃窗映出她挺直的脊背，身后那团影子越来越近…… 教案纸簌簌抖在台灯下，任雅额角沁出细汗。

　　投影仪在墙上投出重影，她伸手去够水杯，指尖突然痉挛着打翻墨水瓶。

　　"当啷"一声惊醒了打盹的康宇。

　　"小雅！"男人赤脚冲过来时，正撞见她栽倒在满地教案里。

　　钢笔滚到《荷塘月色》的课文插图上，洇开大团墨色。

　　急诊室白炽灯刺得人睁眼。

　　任雅扯着输液管要起身，被康宇按回泛黄的枕头上。

　　"葡萄糖急性缺乏。"护士掀开隔帘，"家属注意补充电解质。"

　　康宇攥着化验单的手背爆起青筋："竞赛..."

　　"我能行。"任雅指甲抠着病床护栏，突然被塞进温热的掌心。

　　丈夫的拇指摩挲着她虎口薄茧，床头柜上不知何时摆着插了吸管的保温杯。

　　凌晨三点的住院部走廊，康宇压低声音和主治医师交涉。

　　任雅摸出枕下手机，锁屏壁纸是竞赛倒计时——还剩72小时。

　　她轻轻掀开被角。

　　冰凉的药水瓶突然晃出声响，惊动了门外守夜的护士。"3床病人！"急促的脚步声混着推车轱辘声由远及近，"你现在需要绝对静养！"

　　任雅蜷在窗边蜷成团的羽绒服突然滑落，露出半截皱巴巴的竞赛通知书。

　　夜风掀动窗帘，远处住院部大门的路灯下，出租车顶灯明明灭灭。

　　5、       破茧成蝶：竞赛中的绝地反击

　　消毒水味还黏在毛衣领口，任雅用粉笔压住教案时，指尖还在发颤。

　　评委席的红木桌面上摆着“全国青年教师素养大赛”烫金立牌，第七位选手的啜泣声被关在门外。

　　“荷塘里的月色……”她开口就被沙哑的嗓音惊住，后排穿香奈儿套装的选手嗤笑出声。

　　最年长的评委推了推玳瑁眼镜，钢笔悬在评分表上方。

　　投影仪突然卡住朱自清的照片。

　　任雅按住抽痛的胃部，粉笔“咔”地在黑板画出月牙：“去年带学生去清华园，有个孩子问——”她忽然旋身指向窗外，“为什么课本里的荷花比不过短视频滤镜？”

　　评委的钢笔停在D档评分栏。

　　“我们连夜买站票去白洋淀。”她将止疼药吞进笑声里，染着墨渍的袖口扫过电子屏，“当芦苇荡真的扑到脸上……”多媒体设备突然流畅运转，她去年拍的纪录片撞进满室晨光，学生们的惊叹声穿透病房监控仪的滴答声。

　　掌声响到第三秒被手机铃声截断。

　　“小杰高烧四十度！”婆婆的尖嗓门炸穿礼堂肃静，“当妈的还有没有心？”

　　任雅指甲掐进演讲台木纹里，评委席响起催促的咳嗽声。

　　香奈儿女生举起“超时警告”牌，反光的亚克力板映出任雅锁屏照片——丈夫凌晨伏在护士站打瞌睡的侧影。

　　“抱歉。”她挂断键按得震天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