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微雨的痕迹，淡粉的脉络里渗着水光。"王爷可知，垂丝海棠虽美，根茎却有毒？"

　　"其汁液沾衣会起红疹，误食则会腹痛。"苏瑾将花朵别在香匣铜扣上，"就像这王府中的香料，越是馥郁，越是危险。"

　　萧煜低笑一声，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苏瑾一惊，香匣险些脱手，却被他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小心。"他指腹摩挲过她腕间跳动的血脉，"这般伶俐的手，可要护好了。"

　　苏瑾耳尖发烫，正要挣脱，忽听得远处传来环佩叮当。一个身着绯色襦裙的女子款款而来，腰间缠着金丝软烟罗，行走时裙摆翻涌如云霞。

　　"给王爷请安。"女子声音娇软，目光却直刺向苏瑾，"这位是......"

　　"新来的调香师。"萧煜松开苏瑾的手腕，"苏姑娘，这是林侧妃。"

　　苏瑾福身行礼，却见林侧妃腕间缠着串红珊瑚手钏，那艳色红得刺目，倒像是......她瞳孔微缩，这珊瑚色泽，竟与王妃香炉中残留的粉末如出一辙。

　　"听闻苏姑娘要替姐姐调香？"林侧妃忽然凑近，苏瑾闻到她鬓间淡淡的苏合香气，"可要当心，这王府里的香啊......"她尾音拖得绵长，"最易引火焚身呢。"

　　萧煜突然轻咳一声，廊下立即有侍女捧着铜盆过来。林侧妃脸色微变，讪笑着告退了。苏瑾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注意到她发间一支金累丝嵌红宝步摇，垂下的流苏随着步伐晃动，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去沉香阁。"萧煜转身时，袖中滑出一枚玉牌，正落在苏瑾掌心。玉牌触手生温，刻着缠枝莲纹，背面用篆书刻着"煜"字。

　　沉香阁位于王府东南角，推开雕花木门时，苏瑾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屏住了呼吸。三面墙皆是紫檀多宝阁，摆满了各色香料：南海龙涎、西域乳香、天竺檀香，甚至还有装在琉璃瓶中的波斯玫瑰露。东窗下设着张花梨木长案，案上摆着整套青玉研钵、银制香匙，连称量用的戥子都是犀角雕的。

　　"此处所有香料，任你取用。"萧煜站在她身后半步，"但有一事......"他忽然俯身，气息拂过她耳畔，"莫要碰西墙第三格那个青瓷罐。"

　　苏瑾转头欲问，却见他已退至门边。晨光为他侧脸镀上金边，那抹笑意似真似幻："申时三刻，记得去为王妃熏帐。"

　　待他离去，苏瑾垫脚取下西墙第三格的青瓷罐。揭开盖子时，一股腥甜气息扑面而来——竟是血竭！此物产自南洋，价比黄金，但若与曼陀罗相合，便是剧毒。她指尖发颤，忽然瞥见罐底粘着片枯叶，叶脉间隐约可见暗红纹路。

　　这是......南诏特有的赤血藤！

　　窗棂突然轻响，苏瑾慌忙将瓷罐放回原处。转身时衣袖带翻案上的青玉研钵，眼看就要坠地，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住。萧煜不知何时折返，此刻正半跪在她身前，研钵在他掌心泛着温润的光。

　　"这般毛手毛脚，"他起身将研钵放回案上，"怎么查得清真相？"

　　苏瑾心跳如擂鼓，却见他从袖中取出个锦囊："这是王妃近日熏衣用的香丸。"锦囊口松开，滚出几粒暗红色香丸，苏瑾凑近一闻，竟有股极淡的铁锈味。

　　"王爷可否允我去王妃寝殿一观？"

　　日影西斜时，苏瑾跪坐在王妃寝殿的织金地毯上。鎏金狻猊香炉吐着袅袅青烟，她将香灰舀出细看，忽然指尖一顿——灰烬中混着些晶亮碎屑，在夕阳下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