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魄。女子云鬓间的点翠步摇微微颤动,如一只灵动的翠鸟,目光扫过李承烨赤裸的上臂,瞳孔骤然紧缩。
“将军好雅兴。”她将药包轻轻搁在案上,指尖划过李承烨结痂的旧伤,似有几分眷恋与关切,“三年前在鄯州落下的疤,如今倒是添了新红。”李承烨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容音,这位是……”
“奴家是城南苏合香铺的掌柜。”林晓抢先开口,瞥见女子腰间羊脂玉禁步上刻着“清河”二字——当朝宰相之女,未来的镇远将军夫人。王妃轻笑一声,腕间翡翠镯子撞在铜药秤上,发出清脆声响:“苏合香?本宫倒觉得姑娘身上有股硝石味。”她突然伸手扯开林晓的牛仔外套,眼神凌厉,“这奇装异服,莫不是北狄细作?”
“容音!”李承烨横臂挡在两人之间,伤口因动作太大又渗出血珠,滴滴答答落在青砖地上。林晓望着滴落的血,突然想起野史记载:永和三年秋,镇远将军因私通敌国罪入诏狱,证据正是北狄王室专用的金疮药。
“王妃娘娘。”她挣开侍卫的钳制,从急救包里掏出碘伏棉签,“此物名为‘碧梧凝露’,采昆仑雪莲炼制,最能解蛇毒。”棉签擦过李承烨伤口时,王妃的表情凝固在看见泡沫腾起的瞬间,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似是被这突变惊到:“这位姑娘所用之法,倒让老朽想起先师提及的西域医术。”他颤巍巍打开樟木药柜,取出一卷泛黄帛书,“建元二十三年,太子殿下突发恶疾……”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似是天公震怒。帛书在穿堂风中展开半幅,林晓瞥见“七窍流血”四字,后颈寒毛直立。那正是野史中谋逆案受害者的症状,难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劫数?
“陈伯醉了。”王妃突然夺过帛书扔进药炉,火舌瞬间窜起,映照出她苍白的脸。李承烨抬手打翻香炉,燃烧的帛书碎片飘落在林晓脚边,依稀可见“荧惑守心”的星象批注,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暴雨就是在这时砸下来的,黄豆大的雨点敲打瓦当时,发出密集的噼啪声。林晓听见马蹄声混着哭喊由远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浑身湿透的斥候跌进门槛:“将军!永安门出现怪病,染者全身溃烂,守城军……守城军哗变了!”
李承烨抓过佩剑就要起身,被林晓按住手腕:“伤口感染会得破伤风!”她转向老者,“有没有针线?要最细的桑皮线。”王妃嗤笑:“姑娘当是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