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吃着，又忍不住开始哽咽。

张思勉微微叹气，熟练地递过来一张纸巾。

我知道自己肯定给他添麻烦了，于是低着脑袋安静吃饭，没有吃多少便吃不下了。

张思勉看着餐盘问我：「不吃了？」

我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站起来准备端着餐盘去回收池。

张思勉比我先一步，端着餐盘留下一句等我一会儿便走了。

我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总觉得自己有点太不懂事了，不该这么麻烦他。但是我想着妈妈，心里就非常难过，没办法为他做点什么。

张思勉放好餐盘走到我身边，问我：「要不要去散散步？」

我点点头。

于是我们肩并肩在操场上慢慢走着。

此时操场的人很少，已经开始午休，整个学校都十分安静。

「我知道你和你的父母关系很好……」张思勉说得有点犹豫，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我的脸色，似乎在斟酌措辞。

「我和妈妈关系最好。」我老实地回答，因为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虽然他们离开了你，但是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在天上看着你成长的。」张思勉说得很谨慎，小心翼翼地试图开解我。

我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低头与他对视，浅浅一笑，道：「张思勉同学，这段时间我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男生挠挠头，笑得有些憨厚。

我收回目光，望向天空，眼泪默默流着：「我从小就喜欢哭，有点泪失禁，所以你别看我现在哭得很痛苦，其实我心里没有那么难过……」

张思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紧张地看着我。

「所以有时候你就让我哭好了，不用管我的……」我真的只是想让张思勉别有那么重的责任和包袱，所以才跟他解释我泪失禁这件事的。

但是许是我哭得太悲惨，此事以他手忙脚乱地为我擦眼泪结束。

3.期末考试结束，高一并不需要补课，所以在考完之后开始放假。

我坐在张思勉的床上，看着大家欢喜雀跃地收拾着东西回家，感到孤独，垂丧地低着脑袋发呆。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原身的父母已经离世，外婆在乡下老家，我不认识他的外婆，也不知道原身跟父母一起住的家在哪里。

张思勉看我一直没有动作，坐在我旁边问道：「今年过年准备怎么过？」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以留校吗？」我抓着被角，下意识咬唇，过了一会儿才问出口。

张思勉没再说话，走到阳台好像在跟谁发消息。不久后，罗老师来到宿舍，看我呆愣愣地坐在那里，心疼地走过来摸摸我的脑袋。

「思勉跟我说了你的想法，但是老师很遗憾告诉你，这肯定是不行的。」罗老师搬来凳子与我面对面坐着。

「寒假大家都放假了，学校里面没人，食堂不会开门，宿舍也会断电，到时候又冷又饿，你怎么受得了？」罗老师很温柔，也很有耐心。

我不想让她为难，但我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所以不知道原身的住址，只能说：「罗老师，您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这样问很奇怪，但可能是我这学期表现得太乖了，加上父母的离世让我精神疲惫，所以罗老师没有多想，点点头。

我请罗老师告诉我。

罗老师担心地摸了摸我的额头，但我并没有发烧，她只以为是我哭糊涂了，于是将地址告诉我，并对张思勉说：「老师待会儿还有事走不开，思勉你帮我送他回家可以吗？」

张思勉点点头。

罗老师松了口气，神色松弛许多：「辛苦你了，思勉。」

我手上有一串钥匙，站在家门口时，我拿出那串钥匙挨个儿试了一下，没一会儿，门打开了。

原身家庭富裕，住在高档小区的一套大平层里。

几个月没人来过的屋子阴冷空寂，地面有些灰尘，厨房还有发霉发烂的水果蔬菜，屋子的活力随着原身父母的死亡而消散。

我拖着行李箱，站在屋子里比张思勉更像客人。

张思勉自然地走向厕所，然后从里面拿出两条许久未用的毛巾：「你待会儿再重新买个毛巾用，这两条就用来擦一下桌子，我们把屋子整理一下。」

我接过张思勉递过来的毛巾，动作生疏，学着张思勉的动作开始擦桌面上的灰尘。

妈妈是女强人，家里有请阿姨定时打扫卫生，我从小到大基本没有做过家务，现在要一个人在这里生活那么久，我难免又开始想她了……

张思勉见我开始掉眼泪，停下手上的动作，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抽了张桌上的卫生纸替我抹去泪珠。

这么久了，他还没有习惯我的眼泪，想到这儿，我下意识扬起嘴唇，噗地笑了出来，又哭又笑的，这个模样肯定挺逗，不然张思勉怎么会跟着我笑出声来。

「张思勉，你真是个温柔又善良的人。」我接过他手里的纸巾，真诚地说道。

张思勉神色微顿，收敛笑意，赶紧低下头忙碌地擦着桌子。

我看不懂他的表情，于是也开始卖力干活。

屋子太大，我们只简单将客厅和我的房间收拾出来。

收拾完已经是晚上了，幸好张思勉出宿舍时把他自己的行李箱也带着，不然现在再回宿舍，肯定来不及了。

「张思勉，今晚就住在这里吧。」我瘫在沙发上不想动，但毕竟自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家，于是主动邀请。

张思勉摇摇头，道：「我已经打好车了。」顿了顿，他解释说：「今天没有刷够题，还得赶紧回去补上。」

我有些惊讶。

张思勉学习勤勉刻苦，我一直都知道的。他有几本厚厚的密卷，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考题，他每天有对应的刷题规划，好像必须在某个时间内完成。

如果不能完成会发生什么事，这有点隐私，我没敢问。但通过张思勉偶尔和父母的电话联系，我知道他父母对他学习要求极为严苛。

没想到今天他还有学习任务。

待张思勉离开，我才想起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