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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大雪纷飞的冬夜。
绣着金线的锦被早已被血浸透,指尖触到的每片布料都带着黏腻的冰凉。
喉间翻涌着腥甜,我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恍惚间想起十五岁那年在御花园初见萧景琰,他折下一枝红梅别在我鬓边,说这抹艳色最衬我的娇颜。
"娘娘,该喝药了。"翡翠捧着药碗的手在发抖。
我望着她额角新添的淤青,忽然笑起来:"他又打你了?"话音未落,殿门被重重踹开。
玄色龙纹靴踏碎一地月光,萧景琰捏着我的下巴将药汁灌进来,琥珀色的瞳孔里淬着寒冰:"林绾绾,这是你能为朕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瓷碗摔碎的脆响中,我听见自己嘶哑的笑声。
我和父亲至死都在为他的帝王霸业铺路。
耳边回响起父亲当年亲手将我送上龙床时说的:"绾儿,林家满门的荣辱都在你身上。"
"娘娘!娘娘!"翡翠的哭喊渐渐远去,我望着梁上垂落的明黄帷帐,忽然想起那个没能睁开眼睛的孩子。如果当初没有信他说的"暂时委屈",如果能在他赐下红花汤药时拼死反抗......
意识沉入黑暗的刹那,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我听见刀剑出鞘的铮鸣,听见萧景琰惊慌失措的呼喊"阿柔小心",听见女子娇媚的笑声:"皇上何必跟将死之人置气?臣妾的孩儿还等着看烟花呢。"
那是萧贵妃的声音!
她不是平日里最与世无争的吗?
……
我猛地睁开眼睛。
菱花镜中映出少女含苞待放的脸,鬓边红珊瑚流苏随着喘息轻轻摇晃。
我竟然重生了!
掌心传来指甲嵌入血肉的刺痛,这不是梦。
铜漏滴滴答答指向卯时三刻——此刻距离宫中来人,还有两个时辰。
"二小姐怎么还坐着?"嫡姐林月蓉推门而入,云锦裙裾扫过青砖地面,"莫不是欢喜傻了?"
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抚过我案前的凤穿牡丹嫁衣,金线在烛火下泛起冰冷的光。
我攥紧袖中油纸包,前世种种如走马灯掠过。
父亲说我入宫是祖坟冒青烟,却在我生命垂危向他求救时斥我"精神失常";嫡姐笑我飞上枝头变凤凰,转头就向萧景琰告发我与肃亲王"私相授受"。
"长姐说的是。"我垂眸掩去眼底血色,看着铜镜中她贪婪抚摸嫁衣的模样,"只是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