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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魂归异处
五更天的梆子穿透纸窗时，刘禅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檀香混着药味直往鼻子里钻，他伸手想揉太阳穴，却发现掌心布满细密皱纹。
明黄寝衣下瘦骨嶙峋的胸膛起伏着，常年握笔的指节处生着暗红冻疮。
帐外传来铠甲摩擦声，姜维刻意压低的声音像蒙着层纱："丞相可醒了？魏军斥候在渭水南岸..."
"伯约进来吧。"
刘禅脱口而出的沙哑声线让他浑身发冷，垂落的白发扫过手背如同霜雪。
当姜维掀帘而入时，他看见年轻将军眼底泛着血丝，玄铁护心镜上映出自己沟壑纵横的面容——这是诸葛孔明的脸。
千里之外的成都皇宫，诸葛亮正对着铜镜怔忡。
镜中少年天子额角还沾着昨夜宴饮的胭脂，脖颈处却凭空多出三道陈年箭疤。
他伸手触摸镜面，指尖传来武担山青石的凉意，这是先帝临终托孤时他亲手设计的密室。
"陛下，董允求见。"
黄皓尖细的嗓音惊破满室死寂。
诸葛亮转身时宽大的龙袍扫落案上酒樽，琥珀色的液体在地毯洇开，像极了五丈原沙盘上的汉水走向。
当看到自己惯用的鎏金虎符竟出现在董允捧着的奏章匣底，他忽然按住心口——那里本该跳动着四十七岁的脉搏。
第二章·尺素惊雷
姜维第三次看向案头沙漏，丞相已经盯着那卷《出师表》摹本看了半个时辰。
烛火在羊皮地图上投下摇晃的影子，他注意到丞相握笔的姿势有些怪异，像是还不习惯这具病弱躯壳。
"今夜星象如何？"
刘禅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案下左手正死死攥着从贴身处摸到的锦囊，丝帛上"汉室倾颓"四个字被汗水浸得模糊。
姜维正要答话，忽见丞相猛地站起，苍老手指直指西方："快取纸笔来！给成都八百里加急！"
同一轮明月照着成都武库，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