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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他脚踏过的水面凝结出冰霜,偃月刀轻轻一挥,溶洞西侧整片岩壁轰然坍塌,露出后面堆满铜钱棺的殉葬坑。
每具棺材都在剧烈晃动,钉棺的桃木钉正被顶出半寸。
最令人窒息的异变发生在将军本体——他腐烂的下颌突然增生出森白獠牙,脊椎刺破补服形成骨刺组成的龙尾,被血雨淋湿的头发疯狂生长,发梢挂着无数缩小的人头。
那些都是当年被他斩首的苗民,此刻正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林雪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她嘴角的裂痕已经延伸到锁骨:"陈队,你看我们多像婚帖上的..."
话音未落,将军的骨尾横扫而过,她的身体在空中解体成肉块,落地时却变成满地挣扎的断手——每只手掌心都睁着血红的眼睛。
我拼命摇动铃铛,祖父的虚影却开始消散。
将军的獠牙几乎贴上我的喉结,他呼出的寒气在皮肤表面结出冰花:"张玄霖的孙子,本将军的第九百九十九具肉身炉鼎..."
溶洞地面突然裂开万丈深渊,无数双青黑的手臂从地缝伸出。
这时我才惊觉,整个山体早已被将军炼化成活尸巢穴。
血雨中飘来老者的残魂,他最后的声音混着尸吼传来:"用阴兵的血...浇灭..."
将军的獠牙刺破皮肤的瞬间,我脖颈的月牙胎记突然炸开金光。
那些流淌在血管里的血液仿佛被点燃,子午镇魂铃在掌心熔化成液态青铜,顺着掌纹渗入骨骼。
溶洞顶部突然落下二十八道月光,在我背后交织成天师法相的虚影。
"玄孙莫怕。"祖父的声音直接在颅腔震荡。
我右眼突然看见三百年前的画面:暴雨夜的山神庙,张玄霖将浸透鲜血的铜铃按在孕妇腹部,而那个蜷缩在符阵中的孕妇,分明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将军的骨尾突然燃起幽蓝鬼火,他首次露出惊怒交加的神色:"张老狗竟然把龙虎金丹种在血脉里!"
偃月刀劈落的轨迹突然扭曲,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结出"天罡伏魔印",地缝里伸出的尸手全部调转方向抓住将军脚踝。
溶洞石壁上的苗文开始剥落,每个字符都化作金针刺入我的太阳穴。
剧痛中我看到真相——光绪十七年的新娘张婉容,正是祖父用自己半副魂魄重塑的活尸容器!
那些被血祭的妾室腹中胎儿,全都流淌着我们张家的天师血。
"以吾魂为引,召五雷正法!"
我嘶吼出的声音带着三重回响,溶洞顶端的钟乳石突然全部炸裂。
三百具铜钱棺里的"我"同时睁眼,万千道金光从他们瞳孔射出,在将军头顶聚成八卦炼尸炉。
将军背后的腐肉翅膀疯狂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