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靠着他传承下去......”

奶奶总是以为，她苦口婆心说地这些话，能够唤醒爸爸内心深处那一点点为人父的良知。

可是，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爸爸更加暴跳如雷，甚至扬起手来要打奶奶。

坐在屋外的爷爷听到屋内传出的争吵声，心头一紧，赶忙起身冲进屋子里。

板凳倒地时重重的啪嗒声；铁锅砸地时沉闷的撞击声；瓷碗破裂时清脆的碎裂声......

一声声都撞击在了我的心上。

我害怕又无助，紧紧地抱住哇哇大哭的弟弟。

3

争吵停止后，奶奶刚准备捡地上的肉，就被爸爸一把拉开。

“旺财！”

爸爸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仿佛刚刚暴怒的人不是他。

旺财听见爸爸的呼唤，摇着尾巴，欢快地跑过来叼起地上的肉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我在门外看着旺财吃得津津有味，我的心又被重重地扎了一下。

肉即使掉在了地上，爸爸也不愿意让我们吃。

旺财是爸爸养的狗。

爸爸对它很宠溺，嘴上常说。

“旺财对我最忠诚。”

“有了儿子，我传宗接代的任务就完成了。”

“将来晓秋和晓冬肯定靠不住，我现在也不必对他们好。”

看到这一幕，奶奶心疼得不行，抱怨了几句。

“好好的肉，就这样被你给糟蹋了。”

爷爷也怒不可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斥责爸爸。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平常孩子想多吃块肉你都不高兴，现在却喂了狗！”

爸爸却不以为然，冷冷地瞥了爷爷一眼。

妈妈坐在角落里，依旧不敢多说一句话。

奶奶虽然性格强势，但也打心底害怕爸爸。

她见爸爸脸色越发阴沉，赶紧将气得已经冲昏头脑的爷爷往屋外拉。

“别说了！千万别再吵起来了！再吵，这日子还怎么过！”

奶奶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眼里满是无奈和痛苦。

看见门口瑟缩在一团的两个孩子，奶奶嘴里忍不住一直喊。

“可怜的娃啊！”

“我们也是命苦啊！养了一个不孝子！”

奶奶的声音，越喊越凄凉！

爸爸的愤怒没有平息。

听见奶奶的哭声后，爸爸心里更加升起一团怒火。

他追了出来。

看见我和弟弟，便像发了疯似的踢向了我们。

他一边踢，还一边咒骂爷爷奶奶。

因为他觉得奶奶在屋外哭，丢了他的脸。

妈妈听见动静，跑出来奋不顾身护住我和弟弟。

奶奶心疼我和弟弟，也不害怕爸爸了，对着他破口大骂。

爷爷也心疼我和弟弟，上前拦住爸爸。

可是，他们的这些行为在爸爸这里是不被允许的。

爸爸认为他们是在忤逆他。

爸爸气红了眼，对着我们所有人拳打脚踢。

往后的许多年，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肉香味，也成了我心中最苦涩的记忆。

很多时候，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问，为什么常常把男娃是自家的，女娃是别人家这些话挂在嘴上的父亲，还会这样残忍对待弟弟。

他重男轻女，如此对待我，也是有迹可循。

可是，他为什么也同样对待我那可爱又可亲的弟弟呢？

妈妈是他的妻子，爷爷奶奶是生他养他的人，他怎么能下的去手打他们呢？

4

后来，爸爸妈妈外出打工了，我心中虽然不舍，但更多的是解脱。

我天真的以为，家里以后的日子都是安静平和，不会再有那些无止境的争吵和暴力。

却未曾想，家里的日子依旧过得不太平。

人人口中所谓的避风港，对于我来说只是个冰冷的牢笼，囚禁着我的身心。

小时候，别的小伙伴们在田野间无忧无虑地奔跑嬉戏时，我和弟弟却早已挽起裤腿，在田间帮忙干活。

小小的手掌，紧紧握着锄头。

稚嫩的肩膀，背着沉甸甸的背篓。

山坡上，田野间，随处可以见到我们小小的身影。

我和弟弟扛起了本不该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