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就是这样。

但是小女孩还是不满，还是被我激怒了，因为她看到了我喝粥时开心的样子。

你可以喝粥，但你不能表现出开心，这就是上位者的威严，如果你不遵守规则，那你就将继续容忍饥饿。

所以小女孩猛地夺过我手中的白粥，直接将粥从我的头顶淋了下来。

当时我很懵，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浪费粮食。

滚烫的粥烫得我头皮疼痛难忍，我一个没忍住，就哭出了声。

这一哭，竟引来了女看守。

女看守疾步走过来，打开牢门，然后以闪电雷鸣之势，狠狠地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把我打翻在地。

这一巴掌的效果很好，让我的哭声戛然而止。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知道，原来哭，是一种罪。

我不知道女看守为什么如此讨厌我，好像恨我，恨不得杀了我，她每一次打我，都好像要拼尽全力，光是扇我一个嘴巴，都恨不得把自己也闪个狗吃屎。

我猜想，我应该是她仇人的女儿。

后来女看守走了，牢房中再次剩下我和小女孩两个人。

我抬头看她，她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

除了三岁时的这个记忆，一到五岁就剩下一片空白。

我只记住了小女孩的欺骗戏弄和得意，记住了女看守的威严。

六岁的时候，女看守交代小女孩带我去一个学堂读书。

我当时不明白，一个犯人，为什么还要读书。

但我那时其实不知道“读书”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出于好奇，我还是开心地跟着小女孩去了。

而且能够走出监狱，也让我觉得开心。

临出监狱的时候，女看守交代小女孩，要牵住我的手，不要把我丢了。

不用想也知道，她是不会拉我的手的，因为她说我太脏了，是个小乞丐，如果碰我一下，她就会死掉，说我的身上有虫子，说我头发里有虫子，说我......总之，她是不会碰我的。

所以她走在前面，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我既怕跟她跟得太近，会让她生气，又怕跟她跟得太远，不小心跟丢了，那我就再也回不了监狱了。

虽然那里是监狱，却是当时的我唯一可以回的地方。

有可以回的地方，莫名给人安全感。

即使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起码管饭，有地方睡觉，不至于死掉，那是六岁的我的觉悟。

所以路上的行人们就会看到这样的景象，一个穿着干净漂亮衣服的小女孩，后面跟着一个低着头、穿着带补丁的旧衣服的小女孩，总是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近也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