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的细丝穿透云层，最终消失在西方天际的黑暗深处。

　　第三戒·不可说妄语。

　　流沙河的波涛泛着汞银色，水面漂浮的骷髅头张开下颌，发出此起彼伏的梵唱。悟空的金箍在潮湿空气中析出铜绿，他每走一步，沙滩上便绽开蛛网状的金属结晶。

　　「师父，那河底的妖气缠着佛缘。」悟空用生锈的声带挤出这句话时，我注意到他耳廓内侧的《楞严咒》镀层已蔓延至太阳穴。白龙马突然咬住我的袈裟向后拖拽，马蹄在沙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那痕迹竟是倒写的《地藏本愿经》。

　　河中央升起九座白骨浮屠，最高层的塔窗里悬着盏人皮灯笼。沙僧的赤发像燃烧的锁链刺破水面，他脖颈上挂的骷髅项链正在渗血，每滴血珠落下便化作一尾游动的金鲤。

　　【流沙河禁言律令】

　　回答渡河者问题前，请先确认其影子是否完整。

　　若听到自己昨日说过的话在河面回响，请立即吞食三粒金沙。

　　不可直视河底镜面超过七息。

　　「取经人何在？」沙僧的咆哮震碎三座浮屠塔，他手中降妖宝杖竟是用佛骨拼接而成。我握紧九环锡杖，额间第三枚香疤突然刺痛，视野里浮现出沙僧影子中的异物——那分明是半截被斩断的捆仙绳。

　　悟空突然单膝跪地，金箍棒尖端深深插入沙地。他的金属化左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青铜梵文，火眼金睛中的锁链纹路重新开始旋转。我撕下《心经》残页贴在他后颈，纸页上顿时凸起无数挣扎的指痕。

　　沙僧挥杖掀起滔天巨浪，水幕中浮现出五百年前蟠桃宴的幻象。画面里的悟空正将金箍棒捅进如来掌心，可那猴王脑后分明没有金箍，只有九个燃烧的香疤。

　　「假的！」悟空突然暴起，金箍棒化作万钧雷霆劈向幻象。宝杖与水幕相撞的瞬间，整条流沙河开始倒流，露出河床密密麻麻的镜面骷髅。每个骷髅的眼窝里都映着悟空不同形态的金刚石化残躯。

　　我踩碎最近的镜面骷髅，发现碎片中封存着记忆残片——灵山八宝功德池畔，十八罗汉正将某种液态金属注入金箍模具。画面里的金箍内侧刻着蝇头小楷：【紧箍咒·改良版】。

　　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炸裂，九颗头骨在空中组成曼荼罗阵。阵眼处的镜面映出悟空真容：金属外壳下包裹的竟是尊闭目诵经的金身罗汉，其天灵盖插着九根降魔杵。

　　「破！」我将九环锡杖插入曼荼罗阵的坤位。杖头镶嵌的佛宝大放光明，映出沙僧背后悬浮的戒律锁链——每条锁链尽头都系着半截被污染的佛经。悟空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金箍应声崩裂，飞溅的碎片在空中烧灼出《金刚经》原文。

　　河底镜面轰然破碎，真正的降妖宝杖从漩涡中心升起。我接住宝杖的刹那，沙僧脖颈上最后那颗骷髅头自动飞入锡杖顶端。九环相撞发出涤荡灵魂的清音，悟空周身金属镀层如蛇蜕般脱落，露出底下布满符咒伤疤的真身。

　　"师父..."悟空摸着额间残留的金箍凹痕，火眼金睛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