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古轩阁
法租界马当路的晨雾里飘着桂花香。杜维明摘下警用平顶帽跨过警戒线，黄铜怀表在夏装马甲口袋里咯得生疼，这是他晋升探长后接手的第一桩命案。
古轩阁雕花门楣下，巡捕房的人正在用镁光灯拍摄现场。紫檀博古架倾倒，碎瓷片与线装书散落满地。掌柜周世昌仰卧在明代黄花梨花案旁，右手食指浸在血泊中，在地砖上画出一个扭曲的“卐”字符。
“死者四十七岁，苏州口音。”法医掀开了白布，“致命伤在后脑，凶器是那个。”他指了指墙角沾血的青铜饕餮纹爵。
杜维明蹲下身，死者青灰色脸庞凝固着惊骇，金丝眼镜碎了一地。血字边缘有拖拽痕迹，像是临终前拼命修改过什么。他掏出笔记本速写现场图，突然瞥见博古架暗格里闪过微光。
“探长！”华捕小陈气喘吁吁的跑来，“后门发现个小子，说是店里的学徒。”
审讯室的钨丝灯滋滋作响。少年穿着白月棉布衫，领口磨得发亮，此刻正攥着衣角发抖：“我叫许文清，昨夜掌柜让我去城隍庙送拓片……”
杜维明转着钢笔：“子时宵禁，城隍庙早关了。”
“是给白云观的玉真道人！”少年急得眼圈发红，从怀里摸出枚羊脂玉佩，“掌柜说事关重大，必须亲手……”
话音未落，门被猛地推开。日本商会理事佐藤健一拄着漆黑手杖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浪人。“杜探长，”他讲着生硬的中文，“周掌柜答应转手的敦煌绢画，现在在何处？”
"周掌柜已经死了，你们之间的交易是你们的事情，这个地方不是你们可以进来的，还请你出去。”杜维明冷淡的说道。
他心里明白，现在只有许清文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前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