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景象。说话的女人背对着他，月白旗袍上的缠枝莲纹随着她的动作泛起银光。

"苏...苏九黎？"李暮想起快递单上的名字，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他试图起身，却发现右臂缠满写满朱砂符咒的绷带，皮肤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女人转过身时，他看见她耳垂上摇晃的东珠耳珰——与昨夜那双翘头履上的珠子一模一样。苏九黎用竹镊子夹起个汝窑盏托，盏中盛着的暗金色液体正冒出细小的气泡："喝了，能暂时压制青铜症。"

"这是什..."

"你父亲的考古队1984年从三星堆带出的祭祀酒，"她打断道，"混了纳米级石墨烯，能延缓时空粒子对细胞的侵蚀。"

盏沿触到唇边时，李暮看见液面倒映出自己的瞳孔——原本褐色的虹膜里游动着星屑般的蓝光。

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突然从楼下传来。苏九黎神色骤变，旗袍袖中滑出柄刻满云雷纹的青铜尺。当她的尺子点在李暮眉心时，他感觉有冰凉的触感顺着颅骨钻进大脑，视网膜上突然展开三维全息投影：古玩店一楼，三个穿高仿飞鱼服的壮汉正在翻找货架，他们腰间的绣春刀鞘上烙着饕餮吞日的徽记。

"天工阁的影卫来得比预计快两刻钟。"苏九黎的尺子在空中划出卦象，多宝格上的青铜甗突然开始震动，"你有三分钟。从后院的井口跳下去，会落在2015年的潘家园旧货市场。"

"等等！我凭什么..."

"就凭你父亲李成儒二十年前带走的东西。"她掀开墙上的《千里江山图》，露出嵌在墙体里的青铜密码盘，"现在他儿子正带着那件东西，让整个时空连续体濒临崩溃。"

楼下传来木梯断裂的巨响。李暮抓起背包要跑，却发现包里多了个宋代黑釉建盏——正是昨夜那个渗血的快递。盏底黏着张泛黄的字条，父亲熟悉的笔迹写着："用打火机换。"

时空扭曲的嗡鸣声在耳畔炸响。当第一个影卫撞开房门时，李暮在苏九黎的青铜尺上看到了倒计时：00:02:37。他冲向回廊尽头那口青苔斑驳的古井，背后传来金属撞击的铮鸣与苏九黎的冷笑："告诉周玄明，他的五帝钱少穿了枚开元通宝。"

井水比想象中粘稠，像是穿过层层叠叠的丝绸。失重感持续了约莫十次心跳，李暮重重摔在满地积雪里。2015年的晨光中，潘家园地摊上的收音机正放着新闻："三星堆遗址新发现青铜神树残件，专家称其星图排列方式与现代天文模型高度吻合..."

他哆嗦着摸出建盏，父亲的字条背面还有行小字："找茶贩陈三，他的褡裢里永远少个火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