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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时，咸涩的海水还残留在喉间。
额角重重磕在课桌上的钝痛如此真实，粉笔头砸在黑板报"高考倒计时365天"的字样上，扬起一小片白色尘雾。蝉鸣声穿透盛夏的绿纱窗，混着后排男生偷吃辣条的窸窣声，在耳膜上织成细密的网。
"顾明城！"教鞭敲击讲台的脆响惊得我猛然抬头，物理老师扶了扶眼镜，"转学第一天就敢在我的课上睡觉？"
粉笔灰簌簌落在摊开的课本上，扉页"青藤高中二年三班"的钢印清晰可辨。我死死掐住虎口，指甲陷进掌心的刺痛提醒我这并非幻觉。记忆还停留在游轮甲板摇晃的香槟塔，未婚妻林薇甜蜜的笑靥，以及堂弟顾明宇递来的那杯掺着氰化物的红酒。
"老师，这道题我会。"
斜后方传来低沉的男声，我后颈寒毛瞬间竖起。这个声音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啃噬我的神经——周予，前世与我缠斗十年的宿敌，此刻正懒洋洋地举起右手。阳光穿过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课桌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哦？"物理老师挑眉，"那你说说看，带电粒子在磁场中的运动轨迹......"
"螺旋线。"周予起身时校服外套擦过我的椅背，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单手撑在我的课桌上，袖口露出一截冷白手腕，"当速度方向与磁场方向成θ角时，轨迹是等距螺旋。需要我推导洛伦兹力的分量方程吗？"
教室里响起压抑的抽气声。我盯着他垂落的额发，那里本该有一道三公分长的刀疤——上个月码头火拼时我亲手留下的。但现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下，那双总是淬着寒冰的桃花眼正微微弯起。
"回答正确。"老师敲了敲黑板，"都记下来，这是期末考点。"
周予坐下时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扫过我的耳廓："小满同学，装睡偷看人可不是好习惯。"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这个乳名只有去世的母亲知道。前世周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