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纸圣谕将敌国的公主送入东宫。
我这个驯马女出身的太子良娣从此便成了笑话。
从前人都道我好命,卑贱的驯马女能得太子垂青,满心满意皆她一人。
后来公主入府,我尊她敬她,只求与景书继续厮守。
何景书却揽她入怀,淡淡说:“淮淑你曾是驯马女,往后就给铃儿牵马吧。”
1
指尖传来的灼痛让我的手微微颤抖着。
今日是景书与公主成亲的第二日。
我忍不住抬头看向何景书,他身着大红色婚服,懒懒靠在珊瑚圆椅上,眼神却落在一桌之隔的公主身上。
丝毫不在意我端着滚烫的茶水在地上跪了许久。
“请太子妃喝茶。”我忍不住出声提醒,态度依旧恭恭敬敬。
终于,涂了鲜红蔻丹的纤手将茶杯接过。
甚至没有揭开盖子,那可怜的茶杯就被扔在一旁。
她薄唇轻启,言语间却极尽讽刺,“听说妹妹曾是马苑的驯马女,但景书哥哥却十分宠爱你,也不知我这个公主受不受得起你这杯茶。”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何景书却忙不迭答:“淮淑是良娣,给正妃敬茶是应该的。”
我看得分明,他看着百里铃的眼神全是爱意。
圣上赐婚的那一天,他在圣宸宫外跪了一夜,只求皇上能收回赐婚旨意。
他瘸着腿从宫里回来,大雨浇透了他的衣衫,我将他抱进怀里,湿冷的触感我到现在还记得。
他的身子微微抖着,雨水混着眼泪从脸上滑落。
他说:“淮淑,对不起。”
我紧了紧手,轻声道:“没关系,只要你心里有我。”
大约是公主美得惊心动魄,才让景书的态度变化如此大。
百里铃听了他的话,端起桌上的茶轻轻饮了一口。
我像景书一样瘸了腿,雪蓉搀着我缓缓走出正厅。
他是太子,不出意外日后就是皇帝,他的宫里不可能永远只有我一人,我一个驯马女也不可能当上皇后。
我早预料到会有今天,只是不曾想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2
景书是个生活十分规律的人,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忙公务,傍晚时分去校场练武。
即便晚上折腾到深夜,早晨仍旧雷打不动辰时就起。
自打公主入府,两人整日都在房中腻歪,景书曾经立下的规矩也被一一打破。
我纵然心痛,更是担忧景书这么多日不务正业被圣上迁怒。
雪蓉将食盒递到我手上。
嘟着小嘴,气呼呼地说道:“太子殿下天天宿在公主那,良娣你不生气也就罢了,还上赶着给他们送吃食,这是为了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