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梅雨真烦。”

你说：“烟雨江南。”

算了，跟你们北方人说不清楚。

01

"这破雨是包了苏州月卡吗？"

林栀踮脚去够咖啡馆玻璃门上的水雾，玫红色雨靴在青石板上踩出呱唧声响。黄梅天的空气能拧出水来，连门口招财猫都长出了可疑的绒毛。

叮咚一声，外卖小哥顶着湿透的袋鼠耳朵冲进来："林老板，您要的除湿剂到货了！好家伙这箱子沉的，不知道还以为我给白娘子送雄黄酒呢。"

"放着吧，小心别..."话音未落，货架后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喷嚏声。

林栀举着鸡毛掸子警惕转身，正对上一双泛红的丹凤眼。男人裹着珊瑚绒毯子缩在卡座里，活像只误闯江南的北极熊。他面前的拿铁已经结出奶皮，电脑键盘缝里还卡着半朵泡发的茉莉花。

"你们南方人..."他又打了个喷嚏，"是住在水母肚子里吗？"

林栀的扫帚"啪"地杵在他桌前："这位客人，本店提供姜茶、暖宝宝和殡葬服务热线，需要我帮您拨号吗？"

男人从毯子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腕表盘面闪得能照出林栀炸毛的丸子头："我是楼上新租户顾明舟，来考察未来邻居的..."他瞥了眼菜单，"以及想知道什么咖啡要加黄酒？"

"这是我们特色'醉江南'，比某些人的嘴甜多了。"林栀把抹布甩得啪啪响，"劳驾让让，您坐的地方昨天刚孵出三朵蘑菇。"

顾明舟猛地弹起来，珊瑚绒毯子顺带掀翻了盐罐。林栀眼睁睁看着自己手绘的二十四节气杯垫在咖啡里仰泳，而始作俑者正捏着纸巾追杀墙角的霉斑。

"这是包浆！"林栀举着拖把冲过去，"你们北方人擦故宫城墙也用84消毒液？"

"故宫没长木耳。"顾明舟用钢笔挑起窗框上一簇毛茸茸的黑色物质，"需要我帮您联系《走近科学》栏目组吗？"

两人剑拔弩张时，天花板突然传来可疑的咕啾声。林栀还没反应过来，顾明舟已经蹿上沙发："什么东西！"

"可能是楼上装修震下来的壁虎..."林栀话没说完，只见这位身高目测185的男士以考拉抱树姿势贴住承重柱，手机从颤抖的指间滑进她刚煮好的酒酿圆子里。

后来林栀总想，如果知道这人是甲方爸爸派来的设计师，她一定不会笑得那么大声。但那天她扶着料理台直不起腰："顾先生，您北方下雪天也这么怕冷血动物？"

"我建议你关注重点。"顾明舟耳尖通红还在强撑，"比如为什么我的拿铁会飘着枸杞？"

"这叫朋克养生，专治水土不服。"林栀捞起他的手机晃了晃，"维修费给你打八折，条件是——"她指着门外雾蒙蒙的河道，"去帮我把晾在桥头的围裙收回来。"

三分钟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