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看他一身的伤疤，你瞧，这是抓猴子留下的伤，有子弹穿过的，有地雷炸过的，有炮弹轰过的，村里有我这个杀猪的，你们有便宜的好肉吃，还得感谢这些讨厌的猴子！西山一脸自豪，还有对越猴的浓浓恨意。

原来你打过仗，这猴子就是坏人，这猴子不是好人！我明白之后说道，心里全是敬意。

西山替村民杀猪从不收费，只要一张猪皮，此外管够他一顿酒饭就行。当时的农村，小孩子们最大的盼头就是过年能狠狠吃一回肉，可见得养头猪也不算容易。西山收的猪皮实际上赚不了多少钱，为农户代销的肉，挑着担子走门串户辛苦不说，天热臭肉的损失还得他自己承担。西山对赚多赚少从无非分要求，约好的结账日期，从不耽误需要用钱的村民，说到做到，宁愿亏本也不会亏了名声。

如此这样的西山，倒符合了他一名退伍老兵的身份，浑身透着一股子兵味，骨架不会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变质变味，退伍不退志的说话，就是这样来的。他说话有些粗俗，但见真性情，从不做作，村里人对他的言行举止从来就不觉得奇怪。

西山将剥去整张皮的猪开膛破肚时，总是沉默不语，眼里透着一股子吓人的狠劲，动作娴熟，一气呵成把整头猪分成块状的肉，方便销售。

开饭时，猪下水热炒的荤菜摆了一大桌，西山对酒的热情明显要高一些。他自个儿执壶倒酒，端一杯在手说，老班长，没有你，我也活不到今天，喝吧，我会替你收拾这帮猴子！然后见他神情肃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抬眼望着屋外，有片刻的发呆。后来才知道，西山只要碰到有好酒好菜，不管何时何地，皆要自言自语地和战友们来一番对话，尽管不在一个世界，但战友之情永不断隔。

西山杀猪如此雄勇，答案不言而喻。也有人说，西山受过战争创伤，应激反应让他整个人显得不太正常。但是，我觉得他是正常的，因为对战友的情份，一直装在他心里，还体现在行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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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我一边吃着白饭，一边盼着西山少喝点酒，快点讲抓猴子的故事，却羞于开口催促。三碗酒下肚后，西山已经是满脸红光，他不容分说夹一块肉递过来说，男人就该大口吃肉，来，干了它。

我神情慌乱，紧张地把碗移到一侧道，不，不要，我不吃。为什么不吃，今天你还帮了忙？西山喷着酒气问道。

猪是我抱来家里的，那会儿好可爱的，以后我都不用扯猪草回来喂它了！我拐弯抹角地表达我的愤怒无奈和失业般的惶恐。

我懂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