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又一次在深夜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梦里,我站在手术台前,手忙脚乱地做着各项并发症抢救,监护仪的警报声与金属器械的碰撞声交织成刺耳的嗡鸣。但是最后我还是失败了,眼睁睁看着毛毛的心跳变成一条直线。它是我实习期接诊的第一只动物——医院救助的流浪金毛犬,但却因为误诊永远停在了春天的开端。
我蜷缩在床上,月光像一把苍白的刀,剖开未愈的旧痂。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泛着冷光,我伸手去够,却在碰到药瓶的瞬间缩回了手。不能再吃了,明天还要上班。我蜷缩着收回手,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红痕。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毛毛进手术室之前看着我湿润的眼睛。
我掀开被子,穿上外套,既然睡不着,那就出去走走吧。凌晨三点,街道上空无一人,初春的夜风还带着寒意,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走到了医院后巷。那里堆放着几个废弃的纸箱,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响声。
突然,一声微弱的猫叫传入耳中。我循声望去,在杂乱纸箱堆的缝隙间,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那是一只瘦骨嶙峋的橘猫,它右后腿的伤口溃烂化脓,腐肉间隐约可见森白骨头,却在与我目光相触时,将残破的身躯挺成一张拉满的弓
"别怕……"我轻声说着,慢慢蹲下身。它警惕地盯着我,却没有逃走。借着月光,我看清了它的状况——营养不良,伤口感染,体温偏高。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撑不过这个春天。
我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靠近。可能是太过虚弱了,它没有挣扎,只能任由我用外套裹住它瘦弱的身子。抱起它的瞬间,隔着毛衣传来的心跳轻得像融雪,那么脆弱,却又那么顽强。震得我眼眶发烫。
"跟我回家好不好?"我轻声说。它在我怀里轻轻"喵"了一声,像是在回应。
回到家,我立刻为它清理伤口。它很乖,棉球刚触到腐肉,小猫突然仰头蹭了蹭我的手腕。这个本该瑟缩的时刻,它却用鼻尖的温度熨平了我痉挛的指尖。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