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你站在这里，不觉得对不起你死了的爸妈？”

我脚步顿住，手指微微收紧，却还是告诉自己别搭理他。

我得守着孟川的“规矩”，陆言还需要他。

但显然，孟浩没打算停。

“哦对了——”孟浩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用指节敲了敲酒杯，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扎进人心里，“听说你爸跳楼死的？你妈呢，吞药？挺壮烈啊！还有那个弟弟，听说，最近病得快没气儿了？”

“啪——”

酒泼在了他脸上。红酒顺着他的脸滑下来，滴在衣领上。宴会厅安静到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们之间流转。

孟浩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渍，表情里看不出半分怒意，反而笑了，笑得漫不经心：“行啊，陆眠，脾气挺大的，带劲。”

“大哥。”

孟川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整个场面一瞬间降了温。他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目光却像刀子一样落在孟浩脸上：“大哥，别忘了今天是什么场合。有什么事，可以等宴会结束以后。”

孟浩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孟川，你真是越来越会装了。”他说完，甩手离开了宴会厅。

宴会结束后，车内安静得让人心慌。

孟川握着方向盘，视线直视前方，似乎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他身上那件熨得一丝不苟的西装外套，早就脱了扔在后座，领带松散地挂着，却让他显得比刚才更疏离了几分。

我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心里忍不住发笑。他这么无所谓，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根本懒得搭理我？

“孟川。”我开口，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挑衅的话，“被他这么羞辱贬低，你乐在其中？”

他指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依旧没有回头，像没听到似的，只是换了只手操控方向盘，车速却明显慢了下来。

“你不说话，是默认了？”我笑了笑，靠在椅背上，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点情绪波动，“自尊心早被践踏烂了吧？缺的那块血肉倒是用奴性填补起来了，外表看起来依旧人模人样。”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语速缓慢：“陆眠，你到底想听什么？”

“我想听什么？”我笑出了声，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语气里带着点讥讽，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讲不出口。

他终于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里看不出情绪，只有深不见底的冷漠。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忽然笑了一声，把视线移回了前方：“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出面维护你的自尊心，陆大小姐？”

车厢再次安静下来，只有车轮压过柏油路的声音。

我盯着窗外，心里那点不该有的期待，终究被他的这一句话浇得透心凉。可笑啊可笑，陆眠你果然天真又愚蠢，父母的离世都没能教会你……

可，他是孟川啊……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把头靠在车窗上，语气忽然柔了下来：“孟川，抱歉……我知道今晚只是我们之间一场对等交易，是我——”

这一次，他连头都没转，手握方向盘的力度却紧了几分，只冷冷打断我。

“既然你这么喜欢讲交易。”他开口，语气慢条斯理， “那我们就来算算账。第一，什么叫对等？”

我抬起头看他，莫名感到了不安。

“你弟弟现在的治疗请的什么医生、用的什么药，你不清楚吗？”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点让人咬牙切齿的冷静，“光是每天的费用，就足够拖垮八个你。你以为我出这点钱，换来的只是你这场宴会的安分守己、不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