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池影被拽进后台通道。江渡舟的枪管抵着她腰窝，掌心却护住她流血的小腿：「你他妈不要命了？」

　　「命？」她将染血的纪梵希306抹在他领口，「江氏股票跌了23%，够买我多少条命？」

　　警报声吞没了回答。池影看着无人机撞破玻璃穹顶，燃烧的机体在江渡舟瞳孔里映出滔天火海。二十年前的噩梦在此刻重叠，她突然抓住他颤抖的手腕：「你还在怕火？」

　　「闭嘴！」江渡舟扯着她撞进消防通道，身后爆炸的气浪掀翻整面电视墙。池影在翻滚中摸到他后颈芯片，植入式存储器的温度烫得惊人。

　　「神经共鸣器的源代码，」她咬开他腕表暗格取出密钥，「换你帮我救个人。」

　　江渡舟将她困在灭火器箱与胸膛之间，染血的唇擦过她睫毛：「你那个小助理正在地下车库挨枪子儿？」

　　池影的膝盖顶向他腹部的动作突然僵住。监控分屏自动弹出车库画面，林柚蜷缩在承重柱后，肩头的血浸透了D班灰制服。

　　「游戏规则变了。」江渡舟舔掉她眼尾的血珠，「求我。」

　　池影扯断铂金链扔进火场，硬币吊坠在高温中迸发强光。江渡舟颈间的同款吊坠突然震动，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林柚的实时定位——正是江氏制药的地下实验室。

　　「你给她装了生物芯片？！」江渡舟瞳孔收缩。

　　「三分十二秒前。」池影按下他胸口夜莺纹身，实验室的冷冻舱应声开启，「你猜里面躺着谁？」

　　监控画面剧烈晃动，冷冻舱的玻璃罩缓缓升起。苍白的雾气中，池晚秋的面容宛如沉睡，颈间插着江氏基因药剂的输液管。

　　江渡舟的枪坠在地上。池影趁机将神经共鸣器贴在他太阳穴，母亲的声音通过骨传导在颅内炸开：

　　「2003年9月18日，江振业董事长要求声乐部全体学员参与药物试验...」

　　「关掉！」江渡舟徒手捏碎共鸣器，鲜血顺着腕骨滴进池影衣领，「那些实验我不知情...」

　　池影将基因检测报告拍在他胸口：「那你体内怎么会有药剂抗体？」

　　消防通道突然灌进暴雨，燃烧的无人机残骸在水幕中嘶鸣。江渡舟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疤痕，那里纹着池影的体温曲线图：「从你第一次给我薄荷糖开始，这具身体就只为你的毒素沸腾。」

　　池影的耳麦传来林柚虚弱的笑声：「小影姐...直播恢复了...」

　　他们同时看向监控屏。全网观众正目睹江氏制药地下实验室的乱象，池晚秋的冷冻舱编号在镜头前清晰可辨：NY-0713。

　　江渡舟突然抱起池影撞向落地窗，在玻璃爆裂声中咬住她喉间的铂金链：「抱紧，这次换我欠你。」

　　坠向草坪的瞬间，池影看见十二架直升机降下绳梯。江渡舟的血染红她半边视野，纪梵希306的残色在暴雨中蜿蜒如蛇，爬过二十年的光阴咬住真相的咽喉。

　　池影将手术刀没入江渡舟的第八根肋骨，刀刃在纳米机器人包裹下泛起幽蓝。实验室冷光屏显示着两人基因链的纠缠态，她母亲的血样正在吞噬江氏药剂的抗体。

　　「你还有四分钟。」江渡舟仰躺在解剖台，胸口的夜莺纹身因疼痛翕动翅膀，「冷冻舱的备用电源...」

　　「闭嘴。」池影咬碎第三支肾上腺素注射器，玻璃渣混着血沫咽下喉管，「你父亲在声带埋的定位器，不想要了？」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姜真儿的脸出现在培养舱液面。少女颅骨被切开，海马体上吸附着银白色芯片——与池影在威亚钢丝提取的合金成分完全一致。

　　「记忆编码器启动倒计时：00:03:29」

　　警报红光中，池影扯开江渡舟的战术背心。他心脏位置的疤痕突然裂开，露出微型操作台的生物接口。二十年前母亲教她的钢琴指法在此刻派上用场，她以《月光奏鸣曲》的节奏输入密码。

　　「权限认证通过，主控系统已接管」

　　冷冻舱的玻璃罩缓缓降下，池晚秋的睫毛在液氮蒸汽中颤动。池影将江渡舟的血液导入输血管，看着基因链在屏幕上厮杀成猩红的雨。

　　「当年你被锁在火场，」她突然开口，「喊的是『妈妈别走』。」

　　江渡舟的瞳孔收缩成危险的竖线。解剖台束缚带应声崩裂，他翻身将池影压进培养液，窒息感漫上来的瞬间，她看见他眼底晃动的十四岁自己。

　　「你偷听了多少？」他掐着她脖颈的手在发抖，「那个老东西的...」

　　「全部。」池影吐出含在舌下的微型存储器，芯片在培养液里拼出全息日记，「2009年7月13日，实验体No.7出现排异反应，建议销毁。」

　　江渡舟的拳头砸碎培养舱，姜真儿的记忆芯片随营养液倾泻。池影趁机将神经共鸣器刺入他颈侧，母亲的声音在实验室炸响：

　　「慈音艺高37名学员，被注射代号『夜莺』的基因毒素...」

　　「关掉！」江渡舟扯断共鸣器导线，却触发池影预设的声纹锁。防爆门层层闭合的声响中，他撕开她防护服，咬住锁骨间的铂金链：「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

　　池影的膝盖顶住他腹部的旧伤，指尖划过他脊柱植入的军用芯片：「江氏军工三年前就归我所有，你以为那些无人机是谁造的？」

　　冷冻舱突然发出刺耳鸣响，池晚秋的指尖在玻璃上划出带血的五线谱。江渡舟的虹膜解锁了最后一道防火墙，实验室地砖翻转，露出尘封的焚化炉。

　　「他们的骨灰...」池影踉跄着扑向炉口，「都在这？」

　　江渡舟从背后锢住她，将定位器拍进她伤口：「当年我偷出七具尸体，剩下的...」

　　爆炸声吞没了尾音。姜真儿的记忆芯片突然激活，全息投影在火幕中拼出江父的脸：「No.9实验体植入成功，开始覆盖池晚秋记忆...」

　　池影的耳膜因高频声波渗血，她看着母亲在培养舱睁眼，吐出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声线：「小影，把刀递给江先生。」

　　「妈？」她撞开扑来的警卫，「看着我！我是阿影！」

　　池晚秋的瞳孔闪过机械蓝光，拔掉输液管的手精准掐住江渡舟咽喉：「目标确认，执行清除程序。」

　　池影在弹道轨迹中旋身，用江渡舟送的硬币吊坠挡下子弹。金属熔化的瞬间，她看清弹头刻着的NY-0713编号——与威亚钢丝的合金碎屑同源。

　　「闪开！」江渡舟抱着她滚进焚化炉残骸，池晚秋的拳头击穿十公分钢板，「她被改造成生物兵器了！」

　　池影扯断江渡舟的颈链，铂金环在掌心熔成密钥。焚化炉暗门开启的刹那，她看见数百个冷冻舱如墓碑林立，每个都刻着慈音艺高学员的名字。

　　「这才是完整的三十七人。」江渡舟将EMP炸弹塞给她，「芯片总控在第三脊柱。」

　　池影在爆炸气浪中跃上冷冻舱顶，姜真儿的记忆芯片突然发出尖叫。声波共振撕开她的防护服，腰间的纪梵希306口红滚落，被池晚秋碾碎在军靴底。

　　「凝血剂失效！」林柚的警告伴着全身血管的刺痛传来，「小影姐，你的血小板...」

　　池影喷出的血雾染红监控镜头，江渡舟的瞳孔里映出她下坠的身影。二十年前的火场记忆突然清晰——十四岁的他接住从二楼跌落的卖唱少女，她掌心攥着的硬币烙在他心口。

　　「这次换我。」他徒手掰开池晚秋的机械臂，将池影护在染血的胸膛，「夜莺该归巢了。」

　　池影咬碎后槽牙的纳米胶囊，机器人顺着血液侵入池晚秋的中枢神经。母亲的动作突然停滞，机械眼闪过最后丝人性：「阿影...拔掉我的电源...」

　　「不要！」池影的哭喊混着枪响，江渡舟的子弹精准贯穿池晚秋的能源核。冷冻舱集体开启的嗡鸣中，她看见母亲用口型说「生日快乐」。

　　江渡舟掰开她紧攥的拳头，掌心躺着枚烧变形的硬币。2009年的日期依稀可辨，背面夜莺图腾与他胸口的纹身完美重合。

　　「我偷走它是为了...」他咳着血沫想解释。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