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雾气笼罩着血月当空的东海岸,潮腥气里混着腐烂灵草特有的酸涩。我从袖中摸出一粒龟息丹碾碎,粉末顺着指缝洒在拍卖场的檀木地板上——第三根梁柱的裂纹比昨日又深了三寸。
"二十枚中品灵石,再多一粒我掀了你这黑市。"
枯瘦老者攥着碧玉簪的五指骤然收紧,浑浊眼珠里腾起暗绿色灵火:"仙子莫要说笑,这可是上清宗灭门时流出的古物..."
我轻扣桌案,八枚赤铜丹丸在紫檀匣中蹦跳如活物。周遭数道神识立刻扫来,却在触及丹纹时触电般缩回——生生造化丹特有的紫金雷纹,正是克制心魔的极品灵药。
"丹毁三粒换簪,或是等我刨了东陵老鬼的坟取他本命蛊。"我屈指弹开老者袖中滑落的蛊虫,那只碧眼蟾蜍尚未落地便炸成血雾,"阴傀宗的噬魂蛊倒比你这掌柜识货。"
满场死寂中,玉簪入手刹那突然滚烫。裂纹中渗出赤金色细流,竟在我掌心凝成玄奥符文。苍穹之上血月骤然大亮,三道青铜巨门虚影在海面浮现,门缝中传出锁链断裂的轰鸣。
"交出秘宝!"
七十二道剑光破窗而入,蚀骨藤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我反手将玉簪刺入发髻,足尖挑起地上的茅草——三根枯草在半空自行分解成九百道灵丝。
"诸位既来看戏..."发间玉簪发出龙吟般的震颤,草茎灵丝织就的九霄惊雷阵在脚下乍现,"这湮灵潮汐的第一道雷劫,便当是本座的回礼。"
七道雷霆劈落时,我正捻着第二根茅草。
那些裹挟着蚀骨藤腥气的剑气凝滞在半空,最先扑来的黑袍修士整张脸皮都在雷光下透出网格状的经络——寄生修士的蚀骨藤竟已蔓延至面部神经。
"五成蚀化。"我借着剑光映照瞥向东南角柱影,某团蠕动的黑影正操控着这群傀儡,"倒是条懂战术的藤王。"
雷霆光柱撕开屋顶的瞬间,左手茅草寸寸碎裂。九千道灵丝缠绕着雷光直坠而下,化作牢笼将二十四名邪修钉在地面。他们关节处爆出深紫色藤蔓,像垂死挣扎的深海章鱼。
"你...你竟敢毁我血傀!"枯瘦掌柜的脖颈突兀裂开,暗绿色藤芽喷涌而出,"阴傀宗不会..."
我抬脚碾碎他喉间钻出的蚀骨藤主茎,粘稠汁液在青砖上腐蚀出星图纹路:"劳烦给东陵老鬼带个话——"发间玉簪嗡鸣着抽取周遭灵力,在掌心凝成半透明骨刃:"百年前他能逃出生天,不过是因本座闭关时懒得踩死蝼蚁。"
骨刃斩落的刹那,整座拍卖场开始坍缩。梁柱上的裂纹如同活物般蜿蜒汇聚,构成传送阵的符文。我伸手接住空中飘落的青铜门碎屑,那些暗金色液体在掌心灼烧出莲花烙印。
当湮灵潮汐的红光彻底笼罩大地时,我站在废墟中央清点战利品。十七枚完好的蚀骨藤种在玉瓶中吐纳黑雾,方才击碎的二十四具邪修体内都藏着相同的蛇形刺青。
"果然是天机阁那帮老鼠的手笔。"我踢开某具尸体腰间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