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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霉运缠身的早晨
我站在"有求必应当铺"褪色的金字招牌下，裤腿还在往下滴水。十分钟前我在公交站台踩到香蕉皮，不仅摔进了积水坑，还连带撞翻了煎饼摊——老板举着沾满甜面酱的铲子追了我三条街。
推开雕花木门，铜铃声响起的刹那，霉味裹着檀香扑面而来。满墙的西洋钟突然齐声报时，吓得我踩到自己的鞋带。货架上的青花瓷瓶晃了晃，被斜里伸出的鸡毛掸子稳稳扶住。
"后生仔，当活人我这里可不收。"柜台后探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银发盘成的发髻上插着翡翠簪子。老太太鼻梁上架着玳瑁圆框眼镜，镜片厚得像可乐瓶底。
我扒着湿漉漉的柜台边缘，"阿婆，您这儿收传家宝吗？"从双肩包掏出裹了三层保鲜膜的翡翠貔貅。这是上个月整理爷爷遗物时发现的，雕工倒是精致，就是左前爪缺了块，活像被狗啃过的月饼。
老太太突然抓住我手腕，枯枝般的手指冷得像冰柜里的冻带鱼。她凑近翡翠时，镜片诡异地闪过绿光，"嘉庆年间苏州陆子冈的工，本该是镇宅的物件，可惜......"她抬头看我，浑浊的眼珠里泛起涟漪，"小友最近是不是诸事不顺？"
岂止是不顺！过去三个月我经历了公司裁员、女友分手、房东涨租，昨天甚至被广场舞大妈当成跟踪狂——就因为我晨跑时穿了件印着"盯裆猫"图案的T恤。
"这是被反噬了。"老太太的翡翠耳坠叮当作响，"貔貅本是吞金噬煞的瑞兽，你这尊被人破了相，不仅镇不住煞气，反而成了霉运旋涡。"她突然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要不要跟阿婆做个交易？"
我盯着她虎口处的红色胎记，形状像极了缺爪的貔貅。墙角的留声机突然自己转起来，咿咿呀呀唱着三十年代的老歌。当铺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檀木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