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暴雨砸在钢化玻璃上的声响像无数恶灵在撞门，陆离攥着手机蹲在烂尾楼承重柱后，直播间的打赏特效倒映在他苍白的脸上。

"老铁们看见了吗？这就是江湾区著名的凶宅..."他话音刚落，闪电瞬间照出墙面上密密麻麻的血色符咒，弹幕突然疯狂滚动起来。

【你背后！右边第三个窗户！】

陆离的后颈瞬间浮起鸡皮疙瘩，手机镜头随着他转身剧烈晃动。剥落的墙皮下露出焦黑的篆文，像被火烧过的人脸在窥视。弹幕里持续尖叫的字幕突然同时消失，手机信号格彻底归零。

"操，三万块的探灵设备就这？"他擦着冷汗往楼梯口退，袖口掠过的砖缝里突然闪过暗金色反光。

半截锈蚀的青铜镜卡在水泥碎渣里，镜背的饕餮纹正咬着一颗眼球状的琥珀。当陆离下意识擦去镜面浮灰时，整栋楼突然响起成千上万根琴弦同时绷断的锐响。

镜中倒影正在变异。

他的右眼逐渐泛起灰翳，左侧太阳穴浮出蛛网般的紫色纹路。最恐怖的是映在镜中的烂尾楼里，无数半透明人影正悬挂在每层楼板下摇晃。

"小友倒是好眼力。"沙哑的嗓音在背后炸响，陆离猛回头撞见黑袍老者拄着人骨杖立在雨幕中。暴雨在触及他周身十公分时诡异地蒸发出红雾，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味。

老者枯瘦的食指突然刺来，陆离本能举起铜镜格挡。镜中所有吊死鬼同时睁眼，猩红光柱洞穿老者手掌烧出焦黑孔洞。凄厉嚎叫震碎三楼玻璃时，陆离看到老者的影子竟是九头蛇怪的形态。

"天虚脉！居然是..."黑袍人突然惊恐地捏碎玉牌消失，残存的血雾组成八个浮空篆字：戌时三刻，速离江城。

陆离跌坐在积水里大口喘息，镜面残留的温度烫得他胸口发疼。当他终于颤抖着点亮手机，直播回放视频里根本没有什么青铜镜——画面中的自己正对着一堵白墙喃喃自语。

三小时后，浑身湿透的陆离在高铁站厕所隔间里发现青铜镜变成墨玉质地，镜框浮现出类似经络的暗纹。更诡异的是外套内袋里多了张烫金请柬，落款是朵燃烧的金乌图腾。

"九曜阁第1999届秘拍会邀请函"几个小字突然灼烧皮肤，当陆离痛呼着松手，请柬幻化成光门将他吞没。

传送眩晕消退后，他趴在西周风格的青铜地砖上，头顶悬浮着三百六十盏人皮灯笼。放眼望去，戴十二生肖面具的竞拍者们正举着玉牌出价，展示台上锁着赤身少女的玄铁笼正缓慢沉入血池。

"接下来是第73件流拍品。"拍卖师敲了敲人骨槌，"出自南海归墟的破损兵刃，历经二十七个甲子仍保留煞气..."

全场响起嘘声，面具下传来此起彼伏的嘲讽："筑基期破铜烂铁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