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短篇故事 《无间棋局:谁主天下局》

  

寅时三刻,朱雀大街的梆子声还未响起,慕容府的后墙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慕容轩猛地睁开眼,指尖已扣住枕下短刀。三更天的月光斜斜漏进窗棂,将庭院里的海棠树影扭曲成张牙舞爪的鬼魅。他翻身下榻,赤足踩上冰凉的石板——太静了,连惯常守夜的仆从都杳无声息。

“不对劲......”他喃喃自语,一把扯过外袍冲出门。

廊下的灯笼全数熄灭,唯有藏书阁二楼亮着一豆烛光。那是父亲的书房。慕容轩心头一沉,疾步奔去。夜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他踏上台阶时险些踩到一滩粘稠的液体——是血。

门缝中漏出的光斑骤然熄灭。

“父亲!”他撞开房门,瞳孔在黑暗中剧烈收缩。

紫檀木案几翻倒在地,墨汁泼溅如狰狞的蛛网。慕容将军的佩剑“沧溟”断成两截,剑柄仍死死攥在主人手中。而剑刃,正插在一名黑衣刺客的胸口。

“轩儿......快走......”父亲的声音嘶哑如裂帛,半边身子浸在血泊里。

慕容轩踉跄着扑过去,掌心触到一片温热的濡湿。他颤抖着去探父亲颈侧的脉搏,却被一把推开。

“密道......海棠树下的暗格......”慕容将军用尽最后力气攥住儿子的手腕,指甲几乎掐入血肉,“去找司空翼......别信任何人!”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窗而入,钉入慕容将军的后心。

“不——!”

嘶吼声惊飞了檐下的乌鸦。慕容轩抓起断剑“沧溟”,反手劈落第二支冷箭。庭院外马蹄声如雷,火把的光焰将夜幕撕成碎片。他撞开后窗跃下藏书阁,却在落地时踩到一具尸体——是自幼照料他的乳母,喉咙被利刃割开,双目圆睁。

“满门抄斩!一个活口不留!”

禁军的咆哮混着刀剑撞击声逼近。慕容轩贴着墙根疾奔,指尖几乎抠进砖缝。父亲的血顺着袖口滴落,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暗红的溪流。转过回廊时,他猝然撞上一人——

“轩弟!”司空翼一把拽住他手腕,力道大得生疼。素来从容的发小此刻鬓发散乱,玄色劲装上沾满血污,“东侧角门有伏兵,跟我走密道!”

慕容轩甩开他的手,断剑横在两人之间:“你如何知晓密道?”

司空翼眼底闪过痛色,却未辩解,只将一枚染血的玉坠拍在他掌心。那是慕容老夫人寿辰时,他亲手雕的贺礼。

“三息之内做决定。”发小声音冷如寒铁,“是疑我,还是赌一把活路?”

慕容轩咬破舌尖,血腥味刺痛神经。他反手将玉坠攥紧,哑声道:“带路。”

密道入口的海棠树被连根劈断,花瓣混着泥土碾入血泊。司空翼掀开暗格时,慕容轩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冲天火光照亮了慕容府的匾额,禁军的长矛挑着一颗头颅,发冠上镶着慕容氏独有的青鸾纹。

那是二叔。

“别看。”司空翼捂住他的眼睛,掌心潮湿冰冷,“活着才能报仇。”

腐朽的霉味灌入鼻腔。密道狭窄得仅容一人佝身而行,石壁上渗出的水珠砸在颈后,像无数双冤魂的手。慕容轩机械地跟着前方晃动的火折子,直到司空翼突然顿住——

“有岔路。”火光照出三条幽深的隧道,岩缝间缠着蛛网般的铁链。司空翼指尖抚过链子上的铜锈,眉头紧蹙:“慕容家密道怎会有前朝机关?”

话音未落,铁链陡然绷直!

慕容轩猛地将司空翼扑倒在地。一支淬毒弩箭擦着发梢掠过,钉入石壁时溅起一串火星。更多机括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司空翼拽着他滚进左侧隧道,身后落石轰然闭合。

“你受伤了。”慕容轩喘息着按住司空翼渗血的右肩。方才的弩箭虽未命中要害,却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死不了。”司空翼扯下衣摆草草包扎,火折子映得他面色惨白,“这条道通向城外乱葬岗,但我们得先......”

惨叫声打断了他的话。

那声音像是从地底钻出的,凄厉得不似人声。慕容轩握紧断剑,贴着石壁缓缓挪动。转过弯道时,火光照出一具吊在铁索上的尸体——禁军装扮,胸口插着半截断箭,正是方才追杀他们的弩手。

“机关触发时,他们踩中了陷阱。”司空翼用剑尖挑起尸体腰牌,冷笑凝结在唇角,“李统领的亲卫......看来今夜要灭口的,不止慕容家。”

慕容轩喉结滚动,父亲临死前的嘱托在耳畔炸响。

“别信任何人。”

密道的尽头是一片荒凉的乱葬岗,夜风裹挟着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慕容轩和司空翼从密道中爬出,四周是散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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