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碎玉生疑
林小满蹲在茶水间擦地，抹布擦过第三遍大理石砖时，终于听见了期盼已久的脚步声。
"新来的，把这箱资料搬到十六楼。"行政部主管王姐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尖头鞋尖不轻不重踢了踢纸箱。
纸箱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十七本档案册，林小满垂眼数得清楚。她怯生生抬头，刘海下的鹿眼泛着水光："可是王姐，这箱子好像..."
"让你搬就搬！"王姐的钻石耳钉在日光灯下晃出一道冷光，"实习生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玻璃幕墙外，暮色正染红黄浦江。林小满抱着纸箱挤进货运电梯，脖颈沁出的汗珠滚进衬衫领口。电梯门即将闭合的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卡进门缝。
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白玉菩提手串，男人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小满下意识后退，后腰抵住冰凉的金属壁。
"沈总？"她声音发颤，目光扫过他渗血的虎口。
沈砚苍白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潮红，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忽然逼近一步，染血的手指抚上她胸前的工牌："林...小满？"
纸箱重重落地，档案册哗啦啦散开。林小满被他困在臂弯间，余光瞥见最上方档案的烫金字——2005年缅甸公盘记录。
"对、对不起！"她慌忙蹲下收拾，指尖刚触到档案册，就被沈砚擒住手腕。男人掌心滚烫，拇指重重碾过她虎口处的月牙形疤痕。
"这伤..."他呼吸陡然急促，镜片蒙上雾气。
林小满突然抬膝顶向他小腹，在对方吃痛的瞬间灵巧脱身。电梯恰在此时抵达十六楼，她抱起纸箱夺门而出，背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深夜十点，林小满蜷在阁楼飘窗上，手机屏幕映亮她冷笑的嘴角。监控画面里，沈砚正对着电脑反复回放电梯录像，他撕开衬衫袖口包扎伤口时，锁骨处赫然露出半枚翡翠吊坠。
放大画面，冰种阳绿的翡翠上，盘龙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荧光。林小满指尖发颤，十八年前父亲坠楼时攥着的，正是另一枚凤纹吊坠。
窗外惊雷乍起，暴雨倾盆而下。她摸出抽屉里的瑞士军刀，寒光映出床头泛黄的合影——六岁的小满骑在父亲肩头，背后是缅甸翡翠矿场的苍茫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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