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躯——背叛,可耻的背叛。她,楚薰,不再是我曾经渴望守护的人,而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
可偏偏这个贱人成了我的心魔。
就在这股怒火几乎将我吞噬的瞬间,手机铃声突然清脆响起。那一声铃声,将我从愤怒的边缘拉回,强迫我再次冷静。
深吸一口气,我能感到体内异样的变化——孽气涌动。这是孽化的征兆!
不行。我必须冷静。
我迅速盘膝坐下,闭目调息,运转法力强行对抗涌动的孽气。剧烈的痛楚如海浪般一波波袭来,每一次都几乎将我吞没。但我强忍着,勉强压制住了体内的暴乱。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天光已渐渐洒入,黑暗的阴影开始退却。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猫鼠、禽鸟的尸体,而一群黑衣人则浑身血污、筋疲力尽地围成一圈,疲惫但毫不松懈地守护着我。
档案中曾记载,条狼氏的孽化能引来周围孽化者的聚集。我已经暂时压制住了孽气,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末日可能随时降临,就像许多条狼氏的先祖那样,陷入混乱与杀戮的深渊。
“谢谢。”我低声对女人道。楚薰的影像从她的身上消失,我的情绪也逐渐恢复冷静。
她额头上有一抹黑灰,虚弱地吐了一口气,朝角落里望去。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儒雅的气质中带着几分疲惫,他的中山装领口沾了血迹,眼中满是沉重。
他朝我伸出手:“你好,姜来,我是江山。”
有意思。我化妆易容了,没想到他竟能一眼认出我。
江山挥了挥手,几队人马迅速清理着战场。他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死去战士的尸体上,神情悲伤却克制,仿佛在自责。
我没有放松警惕,神念已经感知到暗处仍有几道窥伺的身影。
“今晚死了很多好小伙子。”江山叹息,“这些怪物是什么?”
我皱了皱眉,冷冷瞥了他一眼:“你们官方,难道连敌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江山苦笑:“一年前,负责处理这些事件的机构一夜覆灭,档案馆也全被烧毁。我们……一切都得从头学起。”
他们内部一定有人背叛,而敌人中必定隐藏着强大的高手。我沉默片刻,低声道:“他们是孽化人。三境以下,用火烧,用枪打。三境以上,必须用法力和特殊火焰。”
江山若有所思,正欲追问,我打断道:“今晚你们救了我一命,我给你们一些资料,算是报答。”
他想拉拢我,我拒绝了,但把一个条狼氏档案馆的地址给了他们,条狼氏的初级传承就在那里,我虽然可能活不久了,但也不喜欢欠人情。
说罢,我转身离开。身后,江山急忙叫住我,报了电话并将一份档案递给我。我扫了一眼,没做过多停留,径直离开。
我的路只有一条:杀死心魔。心魔存续,体内的孽气将不断疯长。到那时,我将无法控制自己,甚至会失去消灭自己的能力,最终沦为大魔,成为这世间最大的灾难。
06
楚薰成了我的心魔。
她曾是我生命中的光,照亮了那时绝望的未来。如今,这光熄灭了,却将我推向了更深的黑暗,带我一步步走向无法回头的深渊。
我在她的微信里发现了一个名叫朱刚鬃的人。他约她去酒吧,还说要带她回家看会后空翻的猫。朱刚鬃,这名字熟悉得让我浑身发毛。胖厨子十三岁的长子也叫这个名字。我查了他半个月,却连一张照片都没找到,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巧合?不,我不信。
按照微信的地址,我没有犹豫,立刻赶了过去。
怒火如同灼热的钢铁烧在我脸颊,脑中翻腾的是污秽、背叛和无尽的杀意。每一个念头都在捆绑我,让我疯狂地想象如何将这两个狗男女撕成碎片。
晨光刚刚破晓,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火舌四溢,照亮了半边天。子弹如暴雨般砸向一座豪华酒店的二十三层,角落里的一间房被打得稀巴烂,活生生挖出了一个黑乎乎的大洞。
我停下了脚步,心中一阵狐疑,神念一扫过去。房间里散乱着楚薰的衣物,但她的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青年,浑身血污,举着一把庖刀在枪火中死死抵抗。他的脸早已被打得模糊不清,躯体支离破碎,但那疯狂与力量却依旧充满威胁。
朱刚鬃。
我忍住了暴怒,冷静观察。枪声忽然消失,只剩对面银行楼顶的火力点依旧在猛烈扫射。一个戴着蜘蛛面具的蒙面人迅速更换弹链,转身准备撤离。
朱刚鬃察觉到空档,猛然甩出庖刀,流光般精准地切碎了枪塔。枪塔爆裂的碎片划过蒙面人的大腿,血液喷洒如雨。
就在庖刀飞回的瞬间,他借力跃出那道黑洞,扑向蒙面人。天台剧烈爆炸,火光吞噬了半边天空,朱刚鬃被冲击波掀飞,正中蒙面人抛出的巨网,重重地被束缚住。
蒙面人拖着网,迅速将他塞进了一辆厢式货车,车尾扬起的尘土遮住了视线。
我盯着空无一人的天台,心里一阵发寒。楚薰不见了,他们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我跃上货车车顶,收敛气息,静静跟随。货车像条灵蛇,左穿右绕,躲过了所有警车的围追堵截,连空中的直升机都未能察觉。
半小时后,车驶入一片荒僻的树林,天光渐亮,但林中仍一片漆黑。
蒙面人将朱刚鬃悬挂在一棵老树下,用铁枪穿透了他的双手和双腿。他从随身袋里拿出一瓶刺鼻的液体,慢慢洒在朱刚鬃的身体上。
我依旧没有动手,只是注视着接下来的每一秒。
铁链狠狠抽打着朱刚鬃的身体,发出皮开肉绽的声音。他的哀嚎撕心裂肺,可我却感到快意在心头蔓延。
蒙面人冷冷地问:“说,庖氏把姜夜王藏在哪儿了?”
姜夜王——我父亲的赫号。
我心中猛然一紧,胸口像被大石压住。父亲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他被斩杀。可是,当听到这个问题时,莫名的贪念在我胸口升起。我嘴巴发干,多希望父亲真的还活着。
朱刚鬃猛地吐出一口血痰,脸上满是讥笑:“你们驺虞氏的杂碎,只会躲在暗处偷鸡摸狗,见了条狼氏还不是跟孙子似的。哈哈哈,你们这群没卵的东西,算个屁!”
庖氏,驺虞氏——这些名字从未出现在父亲的口中。我三年前本应继承条狼氏的传承,但我因楚薰的光芒下定了决心逃离父亲。
蒙面人用各种手段折磨朱刚鬃,几乎将他剐了一遍,但他依旧不屈不挠,血溅四方的同时依旧冷嘲热讽。
终于,蒙面人忍无可忍,拔出匕首,准备结束朱刚鬃的生命。
朱刚鬃喘息着,露出血污满布的牙齿,低声咬牙道:“把楚薰那个贱人交给我,否则,休想从我这里知道半点消息。”
蒙面人冷笑:“我们要的是条狼氏的传承,姜夜王死不死不重要。要不是你今晚兽性大发,把楚薰带走,他的儿子早就落网了。你还敢得意?”
我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雷。短短几句话,已经将我卷入了漩涡的中心。
朱刚鬃抬起血污满布的脸,疯狂地笑着:“要杀就杀,我爹会替我报仇的!”
蒙面人冷笑:“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爹娘和弟弟,早在几个小时前,被姜夜王的儿子杀光了。你这畜生当时在干什么?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