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对一个悲伤欲绝的人穷追猛打,为什么要在一个处在崩溃边缘的人的伤口上撒盐。
我承认,如果我不跟晨依吵架,如果我接了她的电话,她就不会死。
但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果,有的只是一个刚刚失去女友,失魂落魄的可怜人。
更可悲的是,这个可怜人还是一个嫌疑人。此刻正坐在冰冷的审讯室里。
而嫌疑人,从来不需要被同情。
“你当然可以拒绝回答,可是代晨女士全都跟我说了。你要被调到京市工作。你想让晨依也跟你一起去,她不同意,你就以分手为理由威胁她。”
“够了,别再说了,不是这样的。”我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案而起。
“晨依她妈不让她去外地读研,而晨依为了顺从她妈,打算放弃清北大学的保研名额。我为了她的未来着想,才提的分手。”
“提分手和放弃保研的关系并不大吧。陆先生。”
“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打算真的分手。只是想通过分手刺激她。”
四年来,我没跟晨依吵过一次架,更没有提过分手。哪怕她为了陪她妈看电影缺席我们的纪念日,哪怕她在朋友聚会上突然离席,不给我一点面子,只是因为她妈失眠了。
我虽然不甘心做晨依心里第二重要的人,但我从来都会尊重她的选择,因为我知道这不是晨依的错,而是代晨对她pua的结果。
晨依已经习惯了对她妈言听计从。
可保研清北大学,是一件足以改变人一生的大事。
这件事上,我决定不再放任晨依的性子。
所以我提了分手。
我妄想着通过突然展现出来的强势唤起女孩对独立的向往。妄想通过女孩对我的爱,摆脱她妈的束缚。
可是我错了。那天晚上,泪水朦胧了女孩的双眼,她头也不回地奔向夜幕。当我们再次见面,已是天人两隔。
“吵架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王警官的语气终于缓和下来。
我摇摇头。
询问结束了,王警官告诉我可以离开了。临走前,我问了王警官一个问题。
“今天早上是谁报的警。”
王警官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住在晨依楼上的一个大爷。”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我转身出门,不想在这个冰冷的审讯室待一秒。
然而,就在我马上要踏出房门的时刻。身后传来王警官的声音。
“陆先生,我也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确定吵架那天你跟晨依说的是分手,而不是,离婚。”
我眉头跳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转过身看向王警官。“结婚证可以为学校的综测成绩加分,这对晨依争取保研名额有帮助。”
说完,我没有再理会王警官,头也不回地出了警局。
我要找个地方,好好梳理一下刚刚得到的线索。
6
我在警局旁边的小卖部买了瓶烈酒。
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喝了起来。
酒精麻痹了心中的苦楚,也让我的大脑无比冷静。
在学校的时候,我好歹也是推理社社长。
推理探案这方面,我自认为并不比警察差。
我最后问王警官的问题,信息量很大。
报警的人是晨依楼上的大爷。
根据心理学分析,人在面临生死关头时最后联系的人,通常是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
而那个人如果是代晨,她为什么没有报警。
如果那个人不是代晨,那就是我,可晨依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