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翼,你一个妾生的庶子,在这仗谁的势?打今儿起跟着小爷混,不然……哼哼。”
他一个浪荡子弟,却是宋宗实最重要的兄弟。不愿投诚的,由他污其声名,剪除对手。愿意投诚的,宋宗实出手捞人,壮大势力。
一个黑脸一个红脸。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混子,如此行事,朝堂一群方正的老大人却变成了小龙虾。
又聋又瞎。
若不是躲得及时,砚台上头,非死即伤。
宋宗冀双手拢着袖子,一身墨汁,目光深邃的看着宋宗绰。
那二愣子一挽袖子,底下的走狗就要群起攻之。
铺垫到位,该我上场。
掂一下手里的象牙笔筒,向着宋宗绰后脑甩了过去。
宋宗绰被打了个趔趄,摸了一把,满手是血,破口大骂:“他妈的哪个王八蛋,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你!”
我一踩车辕,跳到宋宗冀身前,用下巴对着他:“那个笔筒沾了脏东西就赏你了,给本郡主滚。”
宋宗绰咬牙切齿,就此滚蛋自不甘心,但让他上前做点什么,又没有胆量。
上一世因为爱屋及乌,你们是自己人。如今在小爷眼里,你们不过是一群忘了上下尊卑的虫豸,小爷是舅舅亲封的郡主,小辈里独一份,谁给了你勇气如此和我说话?
信不信本郡主叫人拖你下去打屁股?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平安郡主有赏,臣等谢赏。”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宋宗实。
他始终是谦谦君子,兄弟多了,自然有人替他做那些非黑即灰的事情,他只需要清清白白的如同一朵白莲花。
先打恶狗,主人慢慢来。
5
我压根没理宋宗实,怕忍不住给他一刀,我要毁了他心心念念的梦想,不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邀请宋宗冀上车,我想和他聊聊。
两杯清茶,白雾袅袅。
他向我施礼,语气恭敬:“多谢平安郡主相助。”
都称我郡主,内里的含义天差地别。
宋宗实叫我郡主,是想要拿我的封号给他立棍。
宋宗冀叫我郡主,是在提醒他自己双方的差距。
再世为人,宋宗冀身上的点点滴滴尽在眼前。
作为没娘的庶子,浆洗发白的衣服有补丁,但始终干干净净。除了他娘留下的一方玉佩,他身上没有任何配饰。
人人都嫌饭堂食物粗鄙,他甘之如饴。
文老汉偶来讲课,总是带有深意的向着他讲。
他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如今他的骄傲,被满身墨汁折辱。
“三哥言重了,如今鹿奔于野,三哥要早作打算。”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为兄无意于此,妹妹说笑了。”
听到他的托词,我笑了:“三哥若无意,何必木秀于林。和光同尘,才是自保之道。”
他的目光中满是探究:“妹妹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人总是会长大的。”
听到我的话,宋宗冀将手拢在袖子里。片刻之后,向我施了一礼,起身离去。
6
那天过后,我俩再无交集。
日子还在继续,学堂上依旧热闹非凡。
他仿佛被人遗忘在角落,再无人理会。
直到山东和京畿大旱,舅舅下旨,适龄子弟要去分路探查灾情,酌情赈济。
如今有资格出去做事的适龄子弟,不过四人。
宋宗实、宋宗谔、宋宗冀、宋从古。
账面上看,这又是宋宗谔和宋宗实的双雄之争。
可惜,这次还有我。
7
“宋宗实查京东西路濮州,宋从古查京东东路密州,宋宗谔查京东西路徐州,宋宗冀查京东东路青州。”
充当内线的哥哥摸了摸我脑袋,笑道:“阿薇,你何时开始关心这些?莫非其中有意中人?”
我瞪他一眼,反问他:“哥哥觉得,何人能成事?”
哥哥看我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