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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惠与萧远结婚八年了,他们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乐乐刚满六岁,从儿子出生六个月开始,林惠不得不辞去深圳的工作,当起了全职妈妈。
婚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宽裕,一家三口在离老家七八百公里远的深圳租房子生活,虽然没有房贷压力,但靠萧远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三口,每个月房租、水电、孩子奶粉、尿布,以及后来孩子上幼儿园……这些开支也够令人头大。
好在萧远这个人也算得上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吃喝嫖赌都不沾边,一门心思只顾赚钱,工资全部交给老婆,每天下班回家还主动给老婆分担家务、带孩子。
夫妻俩尽管经常为了一些生活琐事盎盂相敲,但丝毫不影响感情,一路风风雨雨、同舟共济,好不容易熬过了婚姻的七年之痒,却始终熬不过婆媳矛盾这道坎。
林惠从辞去工作全身心投入家庭相夫教子的那一天开始,五年多的时间,再也没与婆婆夏兰英有过任何联系,没见过一面,甚至把婆婆的电话、微信全部拉黑。
过年过节回老家,林惠带着孩子与萧远也是两头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从结婚那天开始,这场婆媳矛盾已经燃起了烽火,只因夏兰英惦记着林惠娘家给的嫁妆钱。
结婚那天晚上,折腾了一天,林惠实在太犯困,便早早上了床。萧远也洗漱完准备进婚房,便被他妈拉住说有点事想跟他聊聊,母子俩走到客厅坐下。
“萧远,为了你们结婚家里房子装修、置办家具花了好几十万,前前后后彩礼等加起来又花了十多万,今天婚礼办酒席也花了不少钱,你爸之前六十多万赔偿金几乎全花光了,过几天你爸还得去动一次手术,得好几万,你看这钱到哪里去凑呀?”夏兰英努力压低了她那极难控制的大嗓门,尽量小声地说道。
“妈,今天是我和小惠大喜的日子,先别说这些好吗?至于爸动手术的钱我来想办法。”
“你想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你大学毕业刚工作半年,赚了多少钱呀?这结婚的钱全都是我掏的,要不是你爸拿半条命换来的那点赔偿金,你这个婚估计都结不成!”
夏兰英说话向来都是嘴巴在前面使劲跑,脑子永远都懒得去追,什么话难听就吐什么。
作为儿子,萧远已经习惯了。毕竟也没有经常与母亲一起生活,能坐下来聊天的时间也屈指可数。
从他三岁记事起,“妈妈”这个称呼既亲切又陌生,一年也就过年过节的时候能见上一两回,每回也只有短短的几天。
夏兰英常年在外打工,由于夫妻感情向来都不融洽,连她老公萧万山跟她都是长期分居两地赚钱,很少在一起,萧远便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妈,既然你也觉得我想不出办法,那你的意思想怎样你就直说吧。”萧远有一丝不耐烦了。
“你能不能跟林惠商量下,让她先把嫁妆钱拿出来给你爸动手术,她嫁到我们家,都是一家人了,她的也是我们家的。”
“原来你绕来绕去,就是想让小惠的嫁妆钱交出来呀?今天刚结婚,你就让我跟她提这事,你觉得合理吗?”
“你要清楚,你结婚用的每一笔钱都是你爸拿半条命换来的,现在钱都花完了,你爸动手术急着用钱,你这是不管他死活吗?”夏兰英的嗓门又开始不受控制渐渐变大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不想这么早结婚,我们俩刚大学毕业,工作还不稳定,想先谋事业,等自己赚够了钱再结婚。爸爸那笔赔偿金你留着给他日后康复、手术,我不忍心把这些钱用于我结婚。”萧远越说越激动。
“可你当时怎么说的?你说趁小惠是刚走出校门的一姑娘,心思比较单纯,等时间久了想法也会越来越多,怕到时候反悔不跟我了,我争不过你才妥协的。现在听你的安排把婚结了,你又嫌花了我爸这笔钱,你到底想怎样?”
“我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你还反怪上我了?”
“口口声声说为了我,那你就不要在我新婚的日子提这些!我看你都是为了钱吧!”
“再说,你刚跟我说的那些花销鬼才相信,是掏了不少钱没错,可哪有你说的如此夸张?这房子装修就把墙刷白了下,置办的家具也没几件,哪能花几十万?”
“至于给小惠的彩礼,你答应给八万的,最后抠抠搜搜只给了六万,人家并没有在乎这些。今天的酒席就算花了点钱,这么多客人,收的礼金不全都归你了吗?”萧远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你这白眼狼,你是怪老娘还花少了钱是吧?你这结婚第一天就娶了媳妇忘了娘么?”夏兰英咬牙切齿地吼道。
……
母子俩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这一切都被躺在婚床上的林惠听得一清二楚。
她内心已燃起了熊熊烈火,将血管中的血液烧得沸腾,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吞噬火焰,每一次呼气似乎要将周围的空气点燃,她很想跳下床冲进客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