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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远和林惠也曾商量过这事,并非让夏兰英白带孩子,都同意给她报酬,可让他们两口子不堪重负的是,夏兰英把他俩当成了取之不尽的提款机。
夏兰英隔三差五会给萧远打电话要钱,一开始,萧远还是尽量满足,可几次之后,实在顶不住压力,拿不出钱,夏兰英便跟债务催收员似的,把萧远的电话都打爆。
一天,林惠和萧远刚下班到家,萧远便接到一个归属地是老家的陌生电话,原来是老家一母婴店的老板,说是夏兰英在她店里买了两千多块钱奶粉赊的账,说由儿子给钱,并把萧远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她。
挂掉电话后,萧远顺手又拨通了夏兰英的手机号。
“妈,我前两天不是刚给你打了三千块钱,让你给乐乐买奶粉么?刚母婴店的老板打电话过来让我付奶粉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里开支那么大,青青前几天配眼镜花了一千多,你打过来的三千块都用完了,我跟那老板也熟,奶粉钱只好赊账了。”
“你带乐乐的这三个月,前前后后我给你转了将近三万块了,你为啥连奶粉钱都花完了,还赊账让我去付?”
“家里不用开支吗?我给你带孩子没法去挣钱,你爸这身体啥都干不了,青青还在上学也要花销……”
“开支有这么大吗?这也太离谱了!我和小惠这点收入哪供用得过来呀?”
“我把工作都辞了给你们带孩子,家里没收入来源,这不得你们来承担么?当初也是你们答应了的。”
“妈,你也得为我们考虑下呀,我们实在无法承受这么大的经济压力,我和小惠在这边也要生活,卡里存的一点老本都给你转过去了,房租都快付不起了。”
“出不起钱就别让我给你们带孩子,你们自己接过去带!”
“自己带就自己带!我马上回去接!”萧远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在空气中回荡,挂掉电话将手机猛扔在沙发上。
萧远打电话时尽管没有开免提,但夏兰英那自带扩音器的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落在了林惠的耳朵里。
两口子带着愤怒简单收拾后,连夜驱车赶回老家,第二天天刚刚亮,夏兰英还未睡醒,听见敲门声便揉着朦胧睡眼打开门,满脸错愕,那双被眼屎蒙住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你们怎么回来了?”
“你不是让我们把孩子接过去自己带么?”萧远带着隔夜的怒气说道。
夏兰英的脸垮了下来,“也行,最难带的这几个月,我已经帮你们带完了,你们自己去带吧。”
萧万山听到门外的说话声也起床了,“萧远,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爸,我们回来接乐乐的。”
“接乐乐?放在家里带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接走?”
“是他们自己的孩子,要你操什么心?”夏兰英朝着萧万山大声嚷嚷。
林惠走到床前看到刚刚睡醒、吸吮着小拳头的乐乐,轻轻地把他抱起,亲吻着他的额头,泪水不由自主地在眼里打着转。
萧远也走了过来轻轻地抚摸着乐乐的小脸蛋,乐乐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爸爸妈妈,露出了治愈的笑。
“乐乐可好带了。”萧万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不哭不闹,你妈经常带着他去淑云家的麻将馆打麻将,淑云给抱着,他也不认生。”
天哪,还经常带着去打麻将,那可是什么地方呀?林惠虽然从未去过麻将馆,但她知道那地方什么人都有,男的在里面边打麻将边抽烟,一天到晚烟雾缭绕,吵闹不断。
林惠心脏都快气得蹦出来了。
“晚上睡得可踏实了,你妈给他把夜奶戒掉了,几晚没给他泡牛奶,半夜醒来只给喂了点水,一开始两晚有些哭闹,哭累了就睡着了。”萧万山很开心地说到,“连续几晚后就不再要醒来喝奶了,现在能一觉睡到天亮。”.
天啦,这么小就强制性地给他把夜奶戒掉了?林惠终于控制不住心中那团火焰,任由它喷射出来,把乐乐递给萧远,怒气冲冲地走到夏兰英面前。
“你是怎么带孩子的?”林惠恶狠狠地数落道,“孩子这么小,你经常带他去麻将馆,还不让他喝夜奶,你安的什么心?”
“这不都给你带得好好的吗?去麻将馆怎么了?我连自己的一点爱好都不能有么?”夏兰英理直气壮地说,“他都六个月了,夜奶应该要戒掉了,这样对睡眠也好,我给你带孩子,还费力不讨好了?”
“妈,你真的太过分了。”萧远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怒气丝毫未减,“乐乐是你亲孙子,你是咋带的?管我们要那么多钱也就算了,你得有点责任心呀。”
“我怎么没责任心了?是让他摔着了,还是饿着了?辛辛苦苦给你们带孩子,我是废了灯油到头自己还只能坐暗处,你们不感恩我的付出不说,还责怪起我来了!”
……
家里又吵成了一团,萧万山也插不上半句嘴,目睹这一切后,点了支烟便走开了。
“别浪费口水了,我真的不想呆在这了,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