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和他完全不一样,首先,我是独行;走到哪都是自己一人。其次,很少直接动手打人,即使打,他们也摸清了我的规律,不管怎么打:不挡,不躲。让我狠狠输出几下,通常我气顺了,顺了,一般的事都好说。
苏扬,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我。
说是认识,不如说是这小子的蓄谋已久。
在一次食堂打饭的时候,他竟然插我的队,当我瞪眼看他的时候,他低下头,一脸的陪笑。
后来他跟我说,他就是想通过这事让我留意到他。当时他内心慌的不行,但他觉得我应该不会对他动手,一是巴掌不打笑脸人,二是他没背景没后台,我跟他动手,犯不上。
苏扬赌对了。
和大龙的相识,源起一次乌龙事件。
当时,我进教室从不走正门,每回都是穿过教室后面的一小段窄道,从教室后门进去。
经过那段小窄道,我经常会看到一个高大雄厚的身影和三四个小鬼在一起,起初我以为他们是在密谋着什么,次数多了我才注意到,原来那几个小鬼是在搞这个大个子。
这种事情,放到现在来讲,这叫霸凌,可对于那时的我们,每天都在发生,身边随处可见。
看惯这种事的我,根本没当回事。
可有一次路过,一个小个子跳起来去打大个子的头,看到这一幕的我,笑了。
我笑的同时,恰巧被他们中的一员看到了,这人立刻跳起身,冲着我喊:“看什么看?很好笑吗?你过来!”
我缓缓的走了过去,走近后,那人刚要冲向我,突然被他的一个同伴抱住,慌张的对他耳边说了什么。小个子听到后立刻神情紧张,赶紧低着头对我不停的说“对不起”,同时其余同伴也低着头默默的走向我,站成一排。
我慢慢的走向这个小个子,这人长的一张小脸,尖嘴猴腮的,像只老鼠。
“抬起头”
小个子听见我的话后,缓缓的抬起头,眼睛在接触我的瞬间赶紧看向一侧。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窄道内传出,之后紧接着就是回声,慢慢的,声音逐渐散去。
“啪”
又一记响亮的耳光传出,小个子浑身哆嗦,其余几人也都战战兢兢。
两下过后,小个子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头还是保持之前的抬起。
“长的像只耗子”我笑着说,“以后不准再来这里!”
看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回应着,我转身离开。
离开的同时,我感觉后面有声响,回头看,是那个被搞的大个子,低着头,懦懦的站着,两手捏着衣角。
我没理他,继续朝前走,他继续跟着。
以后的三年,大龙就这样,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话说秦桧都有俩朋友,我呢,我有苏扬和大龙。
不过说来也好笑,我的前任,身边的五六个人,都是所谓的金牌打手。我呢,苏扬,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柔弱书生,再加一个外表看着凶悍,但是反应总是慢半拍,内心还及其善良温顺的大龙。
这不符合我老大的身份啊。
唉,真是无言以对我的前任。
被我打的那个小个子,当时是个转校生,刚转来就拉了个大个子出来搞,目的也是为了立威,好拉拢人;后来在学校里,他有了个绰号“耗子”,人狠,手黑,手底下有三四个小跟班,记得后面有一年他还给我送过明信片,明信片上的字真是丑到爆。
现在再回忆这些,真是恍如隔世……
回到老家,见到母亲,母亲更显苍老了,她的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佝偻了。是啊,我都四十多岁了,更何况母亲。
故乡已是面目全非,以前我爱捉鱼的那些小河,都已消失,那些稍大的河,现在都被养殖搞成了臭水沟,以前晾晒粮食的大场,上面都盖上了新房。
可能是因为新年,白天人多,热闹;夜晚,安静的好似耳朵失聪似的。
到家的当天,就有小伙伴们陆续到家,跟小时候一样,又重拾来我家找我玩的感觉,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当年满是稚嫩,现在都写满了沧桑。
不知不觉,我们都是人到中年。
母亲提醒,离婚的事先不要提,我明白母亲的意思,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到家的第二天,来了一位故人,刘晓东。
他家住我家后头,按辈分我们是兄弟。
我们年龄相仿,同年级。当年,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可不少。但此刻相见,除了脸上刻意隐去但还很明显的尴尬之外,剩下的就是相互的理解和安慰。
“看到群里你说回家过年了,真是难得啊”
“是啊”
在示意他坐下后,我煮上茶,我俩烤着面前的小火炉,边喝边聊一些无足轻重的东西。
透过炉火,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