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心跳。
「怕……害怕……」
她竭力跟我表达着。
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被玻璃罩子罩住，然后再放出来在我头顶旋转嗡鸣。
我难受得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
方珏脸上的血珠滑下，长长的一条血痕像是晃动着的玻璃珠串。
我捡起地上的枪，颤抖着放到她的手中。
「我怎么教你的？」
方珏面色惊恐地摇了摇头。
她眼中竟然有慈悲。
哦。原来这种表情不只会在听我讲故事的时候出现在她脸上。
我从背后抱住她，握紧了她拿枪的手。
「砰——」
「砰——」
……
子弹发出的后坐力使她后背消瘦的蝴蝶骨一下接一下地硌在我的胸膛上。
最后她疲软地晕倒在我怀里。
7
那个竞争对手的尸体被打成了筛子扔进了丛林。
我想我应该是高兴的。
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杀手，最终那个无比谨慎的商人还是拜倒在方珏的石榴裙下。
成功来得太过容易。
所以我好像忘记了该怎么高兴，我一点也不开心。
方珏似乎有些病了。
她像是被人剥离了意识，整日整日坐在书桌前想着什么。
手里的毛笔长久地顿在白纸上，洇出一片巨大的黑色墨痕。
我走过去，夺下她手里的笔。
「你不开心？」我问。
说出口的瞬间我觉得无比别扭，我从来没有这么问过任何人。
他们开不开心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回过神，没有回答，反而用手指了指我。
意思是，「你呢？」
我理所当然地摊开双手，挤出一个难堪的笑容。
「当然，那个老东西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死了，至少这一块地方的海运生意都是我包揽了。」
我的语速很快，不知道方珏看口型能不能读完整。
她愣住了，在纸上匆匆写下。
「你喜欢钱？」
我看着歪歪扭扭的字迹，笑出了声。
没有人会不喜欢钱，我当然也是。
「人有钱就会过得幸福。」
这是我从小就学会的道理。如果父亲有钱就不会抛弃母亲而去攀高枝，如果母亲有钱就不会变成一个疯子……
我把这一切都归结为缺钱。
这个理由摇摇欲坠地扶持着我的生命，直到遇见方珏。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黑色的眸子晶晶亮亮。
8
不知道为什么，方珏对于书本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
她又聋又哑，我本以为她学习起来会很困难。
但我确实低估了她，她很聪明。
当我再一次把一个男人送进她的房间里后，枪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一个小时后，方珏跟那个男人下楼，交谈甚欢。
她不能说话，于是手指翻飞，飞快地比划着什么。
对面的莱特先生眼睛里放着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按照我的计划，此刻莱特的尸体应该早就被送进丛林喂野兽了。
但现在明显不是。
我知道我的脸阴沉得可怕。
因为莱特与我对视时尖锐地叫了一声。
他打开房顶的水晶吊灯，「邓慈先生，我都没发现你坐在这里。」
见我没有回答，他面色有些窘迫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