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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我的声音在空调冷气里格外清朗，"此句当译为：当是时也，六国君王尽数俯首，四海疆域归于一统，蜀中林木伐尽，阿房宫现世。"
教室里响起零星笑声。林清越的笔尖顿在笔记本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同学，我们要求用现代汉语翻译。"老师推了推眼镜，"不过你的古文功底倒是......"
"先生容禀。"我拱手施礼，"学生以为，骈文当以骈体译之，方不失其韵律之美。譬如'明星荧荧，开妆镜也'一句，可译为'星河璀璨，乃美人启奁之镜光'；'绿云扰扰，梳晓鬟也'则作'青丝缭绕，是佳人晨起之云鬓'。"
风扇叶片突然停止转动。林清越转过身，睫毛在眼下投出弯月形的影。前日她在图书馆整理旧书时，也是这样的神情——那时我正对着《射雕英雄传》里的"降龙十八掌"插图比划，被她用《古代冷兵器考》砸中后脑。
"陆同学，"她的圆珠笔在指尖转出残影，"需要我提醒你现代汉语语法规范吗？"
运动会报名表传到我手中时，秋雨正敲打着窗棂。铅球、跳远、百米跑的项目旁填满名字，唯有"传统体育展示"栏空着。我提笔写下"骑射"二字，笔尖划破纸张。
"你要表演马术？"体育委员盯着我像在看外星生物，"学校马场去年就改成羽毛球馆了。"
林清越抱着作业本经过，发梢扫过报名表："市射击馆周末有体验活动。"
我望着她制服用银线绣的校徽，恍惚看见公主猎装上的蟠螭纹。秋分那日围场比箭，她三箭射落我玉冠上的东珠，笑着说"驸马爷的定情信物本宫收下了"。
"无需真马。"我蘸着墨水画了张角弓图样，"三尺讲台亦可为猎场。"
雨声渐歇时，我发现林清越在表格"后勤保障"栏签了名。她的字迹瘦金体般峭拔，与前世批阅奏章时的朱批如出一辙。
展示项目定在闭幕式当天。当我抱着网购的仿古角弓走向操场时，听见广播站正在调试麦克风："下面请欣赏高二（3）班陆子安同学带来的传统骑射......呃，原地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