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锈蚀齿轮

**第一节 沥青中的向日葵**

通风管道里的铁锈味钻进鼻腔，像陈年血渍在呼吸系统里结晶。我数到第三十七颗铆钉时，左下方传来齿轮咬合的摩擦声——目标人物正拖着机械义肢穿过走廊，白大褂下摆扫过积灰的地面，在月光里划出断续的虚线。

夜视镜突然闪过雪噪，我本能地后仰，一滴荧光液体恰好坠在方才趴伏的位置。那幽蓝的液珠并未飞溅，而是像活体水银般爬向培养舱，在舱体表面蚀刻出中海能源的LOGO。三小时前任务简报里的警告在耳畔回响："目标人物林深，ST-0227项目负责人，擅长生物光电武器化。"

"博士，三号反应堆的钚燃料棒..."助理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

"换成锎-252。"男人咳嗽着举起等离子焊枪，蓝焰瞬间吞没粒子加速器的外壳，"半衰期更符合光子谐振周期。"

我摸向大腿外侧的注射枪，指尖突然刺痛。通风管内壁不知何时覆满晶状体，棱面折射出林深胸前的工牌——编号ST-0227下方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褐斑，在暗处泛着原油特有的浑浊光泽，与我锁骨下的烧伤疤痕产生诡异的共振。

警报声在焊枪熄灭的刹那炸响。我蜷身翻滚避开激光束，后腰的辐射剂量仪发出蜂鸣：本底辐射已达致死量600倍。林深仰头看向通风口，镜片后的金褐色瞳孔像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通风管第三十七颗铆钉装有压力传感器，"他敲了敲机械膝盖，蜂巢关节渗出液态光子，"陈岩没教过你数数？"

---

#### **第二节 辐射阴影**

铅玻璃舱门开启时，电离空气的金属味让牙龈渗血。我发现自己被固定在解剖台上，腕间的纳米镣铐正浮现油污斑痕——与锁骨下的烧伤同步发烫。林深背对我站在生物培养舱前，机械手指捏着镊子，正从裸鼹鼠体内抽取星云状神经束。

"它们的线粒体能在无氧环境存活三十六年，"他举起滴管，幽蓝液体中的光点如囚禁的银河，"就像量子隧穿效应下的光子。"

全息屏突然弹出我的档案，1998年渤海油田泄漏事故现场在四周铺展：父亲把我举上油井台的瞬间，工牌上的原油滴在红皮鞋上；控制室爆炸前一秒，监控画面定格在他怒吼的口型——那形状正是林深实验室的密码。

"苏明远，中海能源12号平台安全员。"林深调出被篡改的甲烷警报日志，"他死于说出真相前二十四小时。"

记忆深处的油污味突然翻涌。七岁那年的火场在视网膜重燃，我抱着烧焦的蝴蝶发卡蜷缩在浮油里，远处传来陈岩的承诺："叔叔会帮你惩罚坏人。"

解剖刀寒光闪过，林深突然割开自己的左臂。皮下植入的量子薄膜在创口处蠕动，将渗出的辐射脓血转化为金色光流："他们在你骨髓里埋了同位素标记，每次心跳都在为陈岩的石油帝国供能。"

---

#### **第三节 父亲的幽灵**

应急灯转为血红色时，林深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