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佩兰香激得后退半步，后腰撞翻晾着白芷的笸箩，"小姐误会了，在下是燕京大学文学院..."话音戛然而止，菱花镜中扭曲的倒影让他如坠冰窟——镜框右下角錾着的"宣和三年楚府监制"，正泛着只有千年氧化才能形成的哑光。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铮琮作响，穿堂风卷着雨丝扑灭烛火。黑暗中传来机括转动的轻响，郭宇飞只觉颈间骤然冰凉，青铜剑特有的锡腥味直冲鼻腔。

"寻常窃贼可说不出'文学院'这般雅称。"少女的呼吸近在咫尺，剑锋却稳稳停在喉结三寸处，"给你十息交代来历，否则..."话未说完，西墙外突然传来护院们的呼喝，"后花园有动静！"

"蹲下！"郭宇飞被猛地拽进药架底部，混杂着艾草与佩兰的纱袋簌簌落在肩头。少女温热的手心捂住他口鼻，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懊恼，"若被大哥发现我偷制禁药，三个月都别想踏出闺阁半步！"

杂沓脚步声掠过月洞门时，郭宇飞注意到她襦裙下露出半截鹿皮短靴——鞋帮处磨损的痕迹，竟与故宫藏《中兴瑞应图》中猎装仕女的穿戴如出一辙。

"现在可以说了。"待巡夜灯笼的光晕远去，少女收起短剑，从袖中掏出个青瓷药瓶，"此乃七日断肠散，若有一字虚言..."她突然捏住郭宇飞下颌，将药丸强塞进去，"卯时三刻便会肠穿肚烂！"

郭宇飞被呛得连连咳嗽，喉间漫开的却是甘草甜香，不禁苦笑，"姑娘这'毒药'怕是消食用的山楂丸？"

"你怎知..."少女霎时涨红了脸，慌忙收起药瓶时碰翻案上砚台，飞溅的墨汁在郭宇飞衬衫前襟染出团竹影，"放肆！本小姐的九转还魂丹岂容你...采薇！快取麻绳来！"

"且慢！"郭宇飞突然握住她欲取镇纸的手，指尖拂过砚侧铭文，"这澄泥砚用的是绛州汾河三千米下沉积土，北宋末年便已绝产——敢问姑娘，今夕是何年？"

雨幕中传来三更梆子响，少女挣开他手掌的动作带落案头历谱。泛黄的宣纸展开在青砖地，墨迹淋漓的"靖康元年"四字如惊雷炸响在郭宇飞心头。

"此等年号岂可妄书！"采薇惊慌失措地扑灭火烛，"若被章经略使的人听见..."

"怕什么？我楚倩怡的闺阁又不是御史台！"少女甩开披帛，从多宝阁取出鎏金银龟钮"急急如律令"印，啪地盖在郭宇飞衣袖，"管你是狐仙还是精怪，既吃了我的锁魂丹，便得帮我办件事。"

郭宇飞望着窗棂外渐歇的雨势，突然发现那方沾了墨渍的学生证上，镀金校徽正泛起诡异的青芒。更鼓声里混着楚倩怡的絮语，"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