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画面里，也夹杂着父母争吵的片段，父亲的怒吼，母亲的哭泣，成了童年记忆里的阴霾。

　　“谢谢你，沈淮。”林漾吸了吸鼻子，“其实，我很少跟人说起这些，觉得很丢人，也怕别人会因此看轻我。”

　　“但你，我能感觉到你是个好人，虽然我在学校听到你的风评很散漫”

　　沈淮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在这雨后清新的空气中，两人的距离似乎更近了一步，他们站在槐树下，彼此的目光交汇，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驻。

　　“走吧，该回学校了。”

　　沈淮走向院门，拿起林漾的画板和布椅向着主路走着，林漾走在后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啊。”

　　“你怎么停下来了。”

　　雨丝忽然又密了起来，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沈淮迅速撑开伞将两人拢入一方干燥天地，木质伞柄上的桐油气息混着林漾发间若有似无的茉莉香，在潮湿空气里氤氲成暧昧的雾。

　　"往这边些。"沈淮握着伞柄的指节发白，伞面不动声色地朝右侧倾斜。林漾肩头擦过温热的布料，垂眸盯着积水里两人交叠的倒影，恍惚间数错了心跳的节拍。

　　拐角处的水洼突然漫过鞋面，沈淮下意识揽住踉跄的少女。掌心隔着棉质校服传来的体温烫得惊人，林漾耳尖染上晚霞的颜色，却瞥见他被雨水浸透的左肩。

　　好像在他身边少女曾经的一些禁忌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校门口暖黄的路灯刺破雨幕时，二楼艺术教室的窗帘猛地晃动了一下。

　　五

　　第二天公告栏前挤满了窃窃私语的学生，手机里偷拍的照片被配上粉色爱心——画面上沈淮的伞完全笼罩着低头浅笑的少女，他侧脸的温柔与平日漫不经心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漾握着铅笔的手悬在半空，素描纸上洇开一小团铅灰。艺术教室的中央空调发出细微嗡鸣，却吹不散她耳尖未褪的红晕。玻璃窗上斜斜划过几道雨痕，将公告栏前攒动的人影扭曲成模糊的色块。

　　"漾漾！"舍友风风火火撞开教室门，马尾辫梢还沾着雨水，"你听说那个惊天大八卦了吗？"她扑到画架前，手机屏幕几乎要贴到林漾鼻尖。

　　林漾后仰避开突然逼近的亮光，待看清照片时呼吸一滞。偷拍角度很刁钻，槐树洒落的阳光为画面镀上柔光，沈淮倾斜的伞檐像收起翅膀的蝴蝶，堪堪笼住她泛红的耳廓。

　　"据说是在美院后巷！"她兴奋地点着照片边角，"看这个青石板路，是不是咱们写生常去的老街？"她突然凑近林漾泛红的脸颊，"等等，这女生校服第二颗纽扣...是你上个月缝的樱花刺绣？"

　　铅笔啪嗒掉在画板上。林漾揪住袖口的茉莉花绣片，那些被雨水泡发的记忆突然翻涌——伞柄擦过手背的木质纹路，积水倒影里交错的校服衣摆，还有沈淮肩头晕开的大片深色水痕。

　　"他...他那天只是帮我搬画具。"声音细若蚊呐。

　　倒抽冷气的声音在画室激起回音："所以你承认了？！"她突然抓住林漾颤抖的手腕，"什么时候开始的？牵手了吗？接吻了吗？他告白时有没有..."

　　"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漾慌乱起身，调色盘咣当打翻在地。钴蓝色颜料溅上白色帆布鞋，像极了昨夜沈淮浸透雨水的衬衫下摆。她蹲下去捡画笔，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我们只是...碰巧躲雨。"

　　暮色漫进教室时，苏瑶已经听完所有细节。她托着下巴看窗外渐亮的路灯，突然轻笑："原来冷面阎王也会把伞往右边倾斜啊。"

　　玻璃窗映出两个少女交叠的倒影，"你知道吗？他今早把江宇踹进荷花池了——因为那家伙说要给绯闻女主送玫瑰。"

　　此刻荷花池边的银杏树下，江宇正拧着衣服下摆的水。夕阳给他湿漉漉的刘海镀上金边，却照不亮对面少年阴沉的脸色。

　　"至于么？"他甩甩头发，水珠在石板上溅出星芒，"不就是说了句'林同学画你时特别温柔'？"刻意捏着嗓子学女生的语调随晚风飘散。

　　沈淮握伞的手指蓦地收紧。深蓝伞面残留着昨夜雨水的气息，茉莉香混着松节油的味道突然窜入鼻腔。他想起清晨路过公告栏时，

　　林漾踮脚撕照片的纤细背影，晨风掀起她后颈碎发，露出瓷白肌肤上一粒朱砂痣。

　　"她今天没来吃午饭。"江宇突然正色，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她在画室泡了一天，我专门找人看了的。"他凑近半步，压低声音。

　　沈淮加快脚步走进艺术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林漾抬眼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