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的红绳——与三年前魔渊尸堆旁那具白骨腕间的红绳一模一样。
祁醉在雷雨中剖开了自己的胸膛。
本命剑悬在丹田三寸处震颤，剑锋映出心口狰狞的鱼骨烙印——那是方止的血肉凝成的诅咒，此刻正蚕食着他三百年来淬炼的无情道心。雨水冲刷着崖边青石，他突然想起试炼前夜，方止蜷在篝火旁烤山芋，指尖被烫得发红还非要喂给他吃。
"道君连噬心蛊都分不清么？"记忆里的少年突然转头冲他笑，瞳孔里粉色暗纹如桃花绽开，"若我死了，你可得把我的骨灰......"
剑锋刺入血肉的闷响打断了回忆。祁醉盯着掌心随血涌出的金色蛊虫，终于看清虫背上刻着合欢宗的双鱼纹——与方止濒死时按进他心口的剑穗图腾一模一样。
山脚下忽然传来清越铃音。
祁醉的剑比神识更快，裹着雷霆之势劈开雨幕。剑气撞上金铃阵的刹那，漫天雨珠凝成冰刃，将十二道鬼魅身影钉在松树上。为首的紫衣女子舔着唇间血渍娇笑："祁道君好狠的心，我们少主为您叛出宗门，您却连具全尸都不给他留？"
本命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祁醉这才发现剑柄不知何时缠上了方止的红绳。合欢宗众人突然同时结印，他腕间鱼骨烙印骤然发烫，剧痛中闪过零碎画面：魔渊万丈冰层下，红衣少年用鱼骨刺穿心口，将滚烫的心头血喂进他唇间。
"他根本没死。"祁醉剑锋横扫过紫衣女子咽喉，却在对方溃散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猩红的双眼，"告诉我，方止在哪？"
风雪突然倒卷，药王谷方向升起冲天火光。祁醉御剑穿过雷云时，怀中的青玉剑穗突然发出莹润微光——这是方止昨夜趁他调息时塞进他衣襟的，此刻正映出药王谷禁地的景象：
方止赤足踏在血阵中央，腕间金铃已碎，原本墨黑的长发正寸寸染霜。九十九盏引魂灯悬浮在他周身，每盏灯芯都跳动着与祁醉心口相同的鱼骨烙印。
"终于来了啊。"少年抬头望向他，褪去伪装的异瞳妖冶如鬼魅，"祁道君可知，无情道大成那日，你会亲手斩断我的轮回？"他笑着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