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涌入口鼻，林小满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粗布帷帐，身下硬板床硌得脊背生疼。她刚要起身，额头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醒了就赶紧起来！"门帘被粗暴掀开，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叉腰站在门口，"三十两银子买的赔钱货，还当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林小满浑身发冷。她分明记得自己在艺术园区的工作室修改设计稿，那只祖传的翡翠镯子突然泛起诡异绿光。再睁眼就成了被继母发卖的苏家孤女，此刻正躺在临安府最大的妓院"醉红楼"后院里。

"嬷嬷容禀。"她强忍头痛撑起身子，瞥见墙角铜盆里浑浊的洗脸水，"可否容我梳洗更衣？这般蓬头垢面，恐污了贵客的眼。"

王嬷嬷狐疑地打量这个昨日还要死要活的丫头。少女面容苍白如纸，却掩不住眉目间流转的慧黠，尤其那双杏眼，竟比楼里最当红的清倌还要明澈三分。

"算你识相。"老鸨冷哼一声，"半刻钟后到前厅见客。"

待脚步声远去，林小满迅速摸向枕下。果然触到冰凉的玉镯，与穿越前那只一模一样。她对着阳光转动玉镯，内圈"永和三年"的刻字清晰可见——正是史书上庆朝最繁华的年号。

前厅传来丝竹声。林小满将玉镯藏进衣襟，目光落在梳妆台前的青瓷罐上。揭开盖子，浓烈的铅粉味呛得她皱眉。这分明是古代女子常用的铅粉，长期使用会慢性中毒。

"有了！"她眼睛一亮，指尖沾了些铅粉在掌心揉开，"纯度不足的碳酸铅，混合了米浆和香料..."

"苏姑娘，该走了。"门外小厮催促。

雕花门推开刹那，满堂喧嚣倏然静止。少女乌发如云，只用素银簪松松挽着，月白襦裙衬得脖颈修长。最妙是那张脸，薄施脂粉却似朝霞映雪，与周遭浓妆艳抹的姑娘形成鲜明对比。

王嬷嬷眼珠一转，正要开口抬价，忽见门口走进几位锦衣公子。为首之人玄色锦袍暗绣云纹，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正是当朝靖王萧景明。

"好个清水出芙蓉。"萧景明折扇轻摇，目光掠过少女发间银簪时微微一顿，"这位姑娘..."

"王爷有所不知，这是新来的..."王嬷嬷谄笑着上前。

"我要赎她。"清冷嗓音掷地有声。林小满盈盈下拜，"小女子擅调制妆粉，愿为王爷研制市面未见之新品。三月为期，若不能赚回赎身银十倍，甘愿为奴为婢。"

满堂哗然。萧景明眼底闪过兴味，这女子竟能一眼认出自己身份。更蹊跷的是她发间那支银簪，与皇姐及笄时戴的竟有八分相似。

"若本王不答应呢？"

"临安府七十二家胭脂铺，上月因铅粉中毒闹出三条人命。"林小满压低声音，"王爷封地接连遭灾，急需新税源。安全妆品一本万利，更可收揽民心。"

萧景明手中折扇"啪"地合拢。他此次微服私访，正是为筹措赈灾银两。这女子竟句句切中要害，倒像是...专门候在此处等他。

"成交。"

三个月后，"云裳阁"在临安府最繁华的朱雀大街开张。鎏金匾额下挤满各府女眷，皆是冲着"玉容散"的神奇功效而来。据说这妆粉不仅细腻如雪，长期使用竟能淡斑养肤。

二楼雅间，林小满将账本推到萧景明面前："首批五百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