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文字像活物般扭动着重组,最后定格成《借命换天罡》的篇目。插图里画着七具悬棺环绕槐木人偶的阵图,每具棺材都延伸出血线与中央人偶相连。
"刺破人偶天灵!"守村人突然扯断自己颈间的红绳,绳上串着的七枚铜钱叮当落地。他腐烂的指尖戳向阵图中央:"这是用你胎衣混着槐木刻的替身,在祠堂地宫......"
话音未落,横梁上的父亲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厉啸。守村人猛地将周晚推向供桌,自己却被破空而来的刻刀贯穿咽喉。周晚撞翻香炉,香灰迷眼间看到青铜棺女子们的七窍开始涌出黑发,那些发丝如有生命般缠向她的四肢。
供桌下的暗格突然弹开,周晚摸到个冰凉的槐木匣。匣盖雕着百鬼夜行图,锁孔位置嵌着枚带血槽的青铜钥匙——正是她从陈雪尸骨上取得的那把。钥匙旋转的瞬间,祠堂地面轰然塌陷,她抱着木匣坠入漆黑的深渊。
腐臭味中混杂着浓郁的檀香,周晚摔在松软的泥土上。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地宫全貌:九根刻满符咒的青铜柱环绕着中央祭坛,坛上供着的槐木人偶穿着缩小版嫁衣,心口插着七根浸血的银针。
当她凑近人偶时,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人偶背后用朱砂写着她的生辰八字,发髻间缠绕着缕灰白胎发。更恐怖的是,人偶四肢关节处钉着桃木钉,每根钉子都刻着不同死者的名字——陈雪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是四十九年一轮的活祭。"嘶哑的声音从青铜柱后传来,二叔公拄着蛇头杖蹒跚走出。他左眼蒙着画符的白布,右眼瞳孔泛着诡异的灰白色:"周家祖上为改命格,跟阴司借了七百年阳寿。每代要献祭七个纯阴女子,用她们的怨气......"
地宫突然剧烈震颤,槐木人偶的眼珠突然转动起来。二叔公的蛇头杖重重顿地,杖头喷出青烟凝成张符咒:"快!用棺材钉刺它百会穴!等子时阴阳倒转就......"
话未说完,人偶突然张开嘴发出婴儿啼哭。周晚手中的棺材钉突然变得滚烫,青铜柱上的符咒开始渗出血珠。二叔公的白布下传出布料撕裂声,数十条黑蜈蚣从他空荡的眼眶中钻出,瞬间爬满周晚的小腿。
"你以为自己真是周家人?"二叔公的脸皮突然脱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尸斑:"你不过是养来给永年续命的药引!"他枯爪般的手抓住周晚手腕,指甲深深掐进她胎记的位置:"这红莲印记,是借命契的烙......"
青铜柱突然接连倒塌,地宫顶部裂开缝隙。周晚趁机挣脱束缚,将棺材钉狠狠刺入人偶头顶。凄厉的尖啸声中,槐木人偶炸成无数碎片,每块碎片都浮现出张痛苦的人脸。
地面开始塌陷,血水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周晚抓着青铜柱残骸向上攀爬时,看见血水里浮沉着数十具现代装束的尸体。最新那具尸体穿着快递制服,胸前别着三天前她寄往省城的那封匿名信。
第六章:回魂
血水裹挟着周晚冲进地下暗河,腐尸的残肢不断撞击她的后背。当她在湍流中抓住凸起的岩壁时,指尖触到了密密麻麻的刻痕——那是数百个用指甲抠出的"逃"字,最新的一道刻痕还沾着新鲜血迹。
暗河突然九十度折转,周晚被抛进个巨大的地下水潭。潭底沉着七口水晶棺,每具棺内都封着穿不同朝代嫁衣的女子。最靠近潭面的那口棺材里,三姑婆的藏青寿衣正在水流中飘荡,她的右手保持着敲击棺盖的姿势,指节白骨森森。
"砰!"
潭面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周晚抬头看见父亲倒吊着沉入水潭。他胸口的血窟窿里钻出成串铜钱,那些沾血的铜钱组成锁链缠住水晶棺,将棺椁缓缓吊向水面。周晚憋气游向最近的透气孔,却在浮出水面时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
祠堂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座灯火通明的古宅,廊下挂着二十四盏白灯笼,每盏灯笼上都写着"奠"字。中庭摆着七列黑漆长桌,穿寿衣的宾客们正襟危坐,他们面前的青瓷碗里盛着蠕动的蛆虫与纸灰。
周晚缩在假山后拧干衣摆,突然发现自己的装束变成了血色嫁衣。发髻间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她抬不起头,盖头边缘垂落的珠串在月光下泛着尸斑似的青灰。更可